傍晚的训练室重新聚集了人气，空调的冷风与电子设备散发的微弱热量交织，键盘敲击声和鼠标点击声再次成为主旋律。九尾和钎城一前一后进来时，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
不然正戴着耳机在巅峰赛里激情指挥，声音洪亮：“看我位置看我位置！能操作能操作！……哎呦我服了，这队友……” 他懊恼地拍了下桌子，一抬头正好看见钎城和九尾，随口问了句：“钎城哥，尾子哥，你们下午哪儿潇洒去了？”
九尾脚步没停，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语气平淡无波：“随便逛逛。”
钎城则温和地笑了笑，接话道：“去美术馆看了个展。”
“美术馆？”不然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耳机都摘了一半，“你俩？去美术馆？陶冶情操啊？” 他脸上的表情混杂着震惊和一丝促狭的笑意，眼神在钎城和九尾之间来回扫视。
清清原本在自定义房间里练习补刀，闻言也好奇地转过头，脸上带着点腼腆的笑：“美术馆好玩吗？”
“还行，挺安静的。”钎城坐下，一边开机一边回答，语气自然得像只是去楼下买了瓶水。
九尾已经戴上了耳机，明显不想参与这个话题，但耳根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泛红。他点开游戏客户端，盯着登录界面，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闪过那片虚幻的花海和甜品店窗边钎城带着笑意的眼神。他烦躁地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这些画面甩出去。
冰尘拿着战术本从外面进来，扫了一眼训练室，看到人都齐了，便敲了敲白板：“人都回来了？收收心。明天有和dRG的训练赛，晚上各自rank保持下手感。另外，运营那边说了，后天有个商业活动，需要你们几个去站台。”他顿了顿，补充道，“是个挺大的电竞外设品牌推广，规矩都懂，注意形象。”
不然哀嚎一声：“又跑商务啊尘哥！我rank分还没打上去呢！”
清清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点了点头：“知道了尘哥。”
九尾在耳机里隐约听到“商务”两个字，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他对于这些活动向来是能避则避，避不了就尽量当个背景板。
钎城侧头看了眼九尾，见他眉头微蹙，便低声对冰尘说：“具体安排发群里就好，我们会准时。”
训练室很快恢复了之前的节奏。九尾投入到rank中，试图用高强度的对局驱散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钎城也开始了自己的单排，只是偶尔会分神瞥一眼旁边那个专注于屏幕、嘴角偶尔因为操作不顺而下撇的身影。
几局rank过后，九尾感觉手腕有些酸胀，便摘下耳机起身去接水。回来的时候，看到钎城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是下午他“手滑”拍下的那张“幻境花海”的照片。钎城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摩挲着，嘴角带着一丝极淡却真实的弧度。
九尾脚步一顿，心里莫名地有点发虚，又有点说不清的恼火。他快步走回座位，把水杯重重一放，发出“哐”一声响。
钎城抬起头，看向他，眼神带着询问。
九尾避开他的视线，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打你的游戏。”
钎城也不生气，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锁上手机屏幕，重新戴上了耳机。
晚上十点多，今天的训练任务基本结束。不然伸着懒腰嚷嚷着饿了，要点外卖。清清表示也想吃点东西。冰尘看了看时间，没反对，只是提醒别吃太油腻影响休息。
“钎城哥，尾子哥，你们吃啥？一起点啊！”不然拿着手机凑过来。
九尾没什么胃口，摆了摆手：“不饿，你们点。”
钎城看了看九尾，对不然说：“帮我点份海鲜粥吧，谢谢。”
外卖很快送到，训练室里弥漫开食物的香气。不然和清清凑在一起边吃边讨论刚才rank遇到的奇葩队友。冰尘也在小口吃着炒粉，一边看着平板上的数据。
钎城拿着他那份温热的粥，走到九尾旁边。九尾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眼皮都没抬一下。
“多少吃一点？”钎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晚上没吃什么东西，胃会不舒服。”
九尾睁开眼，对上钎城带着关切的目光。他想拒绝，但胃里空落落的感觉确实不太好受，而且那粥的香气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他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接过了钎城递过来的勺子和一次性碗。
粥熬得软糯鲜香，温度也刚刚好。九尾小口小口地吃着，没说话。
钎城就站在他旁边，也没离开，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吃。
不然用胳膊肘撞了撞旁边的清清，挤眉弄眼，用气声说：“看见没？尘哥，这不对劲啊。”
冰尘头也没抬，吸溜了一口炒粉，面无表情地回应：“吃你的，少管闲事。”
清清看着那边，笑了笑，低头继续吃自己的东西，顺手拿起手机，指尖快速敲击着屏幕，不知道在跟谁发消息，脸上的笑容温柔又带了点神秘。
这时，九尾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微信消息提示。他随意瞥了一眼，是Gei在他们的那个小群里@全体成员。
【Gei】：兄弟们！过两天我生日，都安排好了啊！必须到场！不准鸽！@全体成员
【一诺】：？又生日？你一年过几次？
【无畏】：郭老师开口了，那必须到。
【清融】：收到。
【Fly】：看情况，尽量。
【绝意】：Gei老师生日？有啥好玩的？
【花海】：地址发来。
【小落】：oKK。
【爱思】：葛迷你你又老一岁！
【cat】：。
九尾看着刷屏的消息，啧了一声，没什么兴趣地打算关掉。这种聚会向来吵闹，他兴致缺缺。
钎城也看到了群消息，他看向九尾：“Gei生日，你去吗？”
九尾头也不抬，继续舀着粥：“不去，吵死了。”
钎城“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然而，群里的消息还在继续。
【Gei】：@九尾 @钎城 你俩！特别是你许鑫蓁！别装看不见！必须来！不然我上你们基地抓人去！
【一诺】：就是！许鑫蓁你别想跑！每次聚会就你最难请！
【无畏】：钎城把他绑过来。
【爱思】：@九尾 儿子，给爸爸个面子。
【cat】：。（一个句号，表达了cat式的赞同）
九尾被@得烦了，拿起手机飞快打字。
【九尾】：……看情况，再说。
【Gei】：看什么情况！就这么说定了！地址时间我晚点发！不准说不！
九尾把手机一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烦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