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比赛，本该是高兴的，但因为赢的方式太过“特别”，所有人都有些讪讪的。有人拍了拍九尾的肩膀，想说点什么，最终也只是化为一声叹息。
九尾坐在角落，手里捏着那瓶没喝完的水，塑料瓶身被他捏得咯吱作响。他脑子里反复回放着钎城马可波罗义无反顾冲进来替他拆火，然后瞬间被集火秒杀的画面。那一刻钎城的眼神，隔着屏幕与人群，他似乎都清晰地看到了——没有犹豫，只有一种近乎绝望的坚定。
他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周诣涛那个疯子，在用他的职业生涯，赌一个他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有的回应。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经理发来的消息，让他暂时不要对外发表任何言论，一切等俱乐部统一处理。
九尾烦躁地闭上眼。
当晚，联盟的处罚公告出来了。
“关于YY俱乐部选手钎城（Id）在今日比赛中出现重大竞技态度问题的处罚决定：经赛事组委会核查认定，选手钎城在比赛关键节点做出严重不符合竞技精神的决策，对比赛公平性及竞技声誉造成不良影响。予以通报批评，并罚款人民币元。”
公告措辞严厉，坐实了钎城“赛场失误”的性质。
这纸公告如同最后的判决，将钎城钉在了耻辱柱上。YY俱乐部的官方账号紧随其后，转发了处罚公告，并宣布对钎城进行队内禁赛一场的处理。
一时间，舆论哗然。支持者痛心疾首，反对者拍手称快，中立者唏嘘不已。
九尾是在训练间隙看到这条公告的。他看着屏幕上那冰冷的文字，看着“重大竞技态度问题”、“不符合竞技精神”这些字眼，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几乎能想象到，周诣涛现在正面临着怎样的口诛笔伐和内部压力。那个骄傲到骨子里的人，要怎么承受这些？
他猛地站起身，抓起手机就想往外冲，他想打电话，想发信息，想问问他到底怎么样了……可是，手指悬在那个熟悉的号码上，却迟迟按不下去。
他以什么身份去问？前队友？前男友？还是……导致他陷入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
他的指尖冰凉，最终无力地垂下。
而此时的YY基地，钎城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训练室里，电脑屏幕停留在联盟处罚公告的页面。窗外是城市的霓虹闪烁，映得他侧脸轮廓分明，却也格外孤寂。
他拿起手机，屏幕解锁，置顶的聊天框依旧没有任何新消息。他摩挲着屏幕，良久，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将手机屏幕按灭，丢在了一边。
有些代价，他早就预料到了。
只是没想到，这沉默的代价，会如此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