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启白了一眼他说道：“什么狗屁禅师，贪嗔痴都摆脱不了的蠢货！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我更信你因为学艺不精被寺庙赶出来的，你说你功课成绩好，那我考考你，你说说什么是缘起性空吗？你要是答不上来，我就当你是个流氓拖下去把僧袍扒了！免得你霍霍佛门名声。”
一提起考题，缘觉和尚立马振作，摇头晃脑一字不差的回怼道：“《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曰：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金刚经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华严经》曰：一切法无生，一切法无灭，若能如是解，诸佛常现前。法华经曰：诸法从本来，常自寂灭相。维摩诘经曰：诸法皆妄见，如梦如焰，如水中月，如镜中像。《楞严经》曰：一切世间诸所有物，皆即菩提妙明元心。圆觉经曰：一切众生，种种幻化，皆生如来圆觉妙心。《大般涅盘经》曰：一切诸法，性本自空……这样的内容我能诵读一百本经书中的同样内容，藏经阁中的书我都看完了，你根本难不了我。”
姒启低声道：“看来你背诵倒是挺有一手的，肯定是悟性不行，否则怎么会被赶下山门？”
缘觉和尚不满的说：“才不是这样！我师傅说一遍我就领悟总结到了，缘起性空的大意就是……世间万物都是各种因缘组合而成的，事物是没有独立的自性。世间任何事物的性质都是不确定的，会随着因缘的变化而变化，因为没有确定的自性，所以叫做自性空。缘起和性空两个词是同一道理的不同两方面，前者是说明现象，后者是提示本质。它们本身是分不开的，说缘起的时候，就包含了性空的意思，说性空的时候也包含缘起的意思。所以一般就合在一起说“缘起性空！”
小和尚将原本要讲几天几夜的佛经一口气说完，炫技的快感让缘觉和尚精神一怔，还回了姒启一个佛手礼。
姒启眉头一挑，他确实没想到这小和尚确实功课做得不错。
不过凡心未泯，修行不到位，只会死记硬背，也不是个好和尚！
姒启眼睛狐疑转圈，随即刁难的再次问：“既然你的功课做得不错，那么我再考考你！
“在今生，你能遇见素素，是缘让你们在一起！缘起相知，缘离则空！你出家就代表你已经放弃了，缘已经离开消失了，两人就碰不到一起了！你又何必去执着那一段不被期待，不被坚定选择的感情呢？”
缘觉和尚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这确实说到他的痛处了，想了半晌他开口反问：“大帅，您说爱一个人是肉体的选择？还是灵魂的选择？”
姒启心底呵呵一笑，你跟一唯物主义者说灵魂？那答案肯定是：“肉体！”
缘觉眉头一挑，这显然超出他设定的答案，但是他还是问：“为什么？”
姒启伸出食指，犹如一个老师讲课一般解释道：“根据我多年学医学化学的经验，当你遇见一个你喜欢的人的时候，你的脑袋里面会分离一种叫做多巴胺的神经传导物质，它传递兴奋和开心的元素。在爱情关系的早期阶段，多巴胺的释放会让人们感到兴奋和快乐。同时分泌一种神经肽催产素，它会增加信任和亲密感，促进伴侣之间的亲密接触。所以对于我来说，爱情是物质的化学反应，既然是物质上的反应，那就是肉体的选择！”
缘觉虽然听不懂姒启说的医学理论，但是处于礼貌他是不会去证伪抬杠姒启的研究真伪，而是思虑再三后，再次问：“为什么那么多年我对素素的爱和思念并没有丝毫没有消失呢？反而沉淀在内心越来越深厚，最后思念变成高山，当我站在思念的高山上往下看，发现是一道宁人窒息的深渊！”
姒启快速解释道：“从心理学上说，你这是一种爱而不得的心理执念。你想和素素在一起，但是素素却只是把你当成备胎，你其实一切都明白。你是配不上你心目中的素素的，你也清楚素素并不想和你在一起，你内心肯定是有一个叫做理智的小人提醒过你，不然你不会去选择出家！如今你又冲动下山了，你这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陷入了一种不理智的状态。而这种状态就是贪嗔痴中的痴，爱而不得中的嗔，妄想拥有不属于自己的贪。所以你六根不净！”
姒启的分析完全正确，缘觉身躯一怔，呆若木鸡。
姒启输出分析：“你爱的不是素素，而是恨自己的无能！你恨素素没有坚定的选择你，叹息她为何不为了你而对抗她家族的决定！所以无奈之下你自暴自弃，放下尘缘去出家，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你又不甘心面对自己的失败。于是你下山了，在怡红院听见素素不洁的时候你怒发冲冠，那是一种来源于男人的占有欲才会激发的本能愤怒。所以孩子，那不是爱情，那是你对素素狂热的占有欲，这种占有欲不是爱情！”
缘觉和尚如遭雷击，瘫软在地，嘴里喃喃自语：“六根不净……这真的是我吗？……我有那么不堪吗？”
一席话用佛教的经典分析得头头是道，缘觉的法号就是方丈给他取的名字，而其中正包含了缘起性空四个字的含义，姒启以此去戳破缘觉和尚虚伪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