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儒学辩论2(2 / 2)

姒启顿了顿,趁热打铁又接着骂道:“方孝孺你不过是一道貌岸然之辈,本王见识过你创办的翰林书院!里头坐的尽是些出身显贵的官宦子弟、士族宗亲,他们日后哪会去建设国家?在你的儒学学堂里,不教医学、不授战法,也不讲自然物理知识,更不教如何经商生产!就这般培养出来的学生,我可不指望他们能去工地建设,或是下海捕鱼为国为民。这些玩意儿就算学成毕业,多半也只是些摇头晃脑的腐儒,除了吟诗作对、下棋博弈,就是钻研些结党营私的向上爬的权谋手腕。长此以往,青龙国朝堂岂不全是这帮蝇营狗苟之徒所把持?你所推崇的孔孟之道,还契合咱青龙国如今这岌岌可危的局势吗?你这翰林学院教的东西,是底层百姓生存所需吗?”

方孝孺被气得脸色涨红,面对姒启言之凿凿的指责,他哑口无言!本想耍赖狡辩几句,但是看着姒启手中死死握住发着寒光的笏板一瞬间背脊发凉,感受脸上的肿痛,不由得直接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这也让他极其愤怒,毕竟翰林书院可是他一手创办的,培养出无数为官的人才,如今却被姒启批得一文不值,这让他如何能接受?他自然要站出来为他的学生正名!

正这时,方孝孺一个肥头大耳的学生按捺不住,挺身而出,义愤填膺地说道:“青州王此言差矣,工部所授技艺不过是些奇技淫巧,上不得台面,依我看,强国之道,还得注重礼法、教化。唯有深入研习酒文化、精通处世圆滑之道,推崇中庸之法,无为而治……”

方孝孺一听这话,顿时怒喝道:“住口!退下!”那学生见老师动了怒,耷拉着脑袋,默默退到一旁。

姒启见状哈哈大笑,接着调侃:“方侍郎的高徒可真是深谙官场晋升的门道啊,在下佩服!”

这话明摆着是在挤兑方孝孺,言下之意就是:你教出来的学生,只会在官场溜须拍马,养得一身肥膘,毫无治国安邦之策。

姒启见方孝孺气得说不出话,可他也明白,不能把事儿做绝,不然背后的青龙帝该不高兴了。

于是姒启略一思忖,决定换种委婉圆滑的方式跟他们周旋,毕竟这些文人还是讲理的,要是不解决他们的思想症结,今儿这场朝会他可就脱不了身了。看来,只有使出最后一招,以儒制儒。

突然,姒启神色一转,和颜悦色地拱手向方孝孺请教:“不知方先生可读过《中庸》?”

方孝孺见姒启变脸,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先贤典籍,自然倒背如流!”

姒启迈着悠闲的步子在朝堂上踱步,口中念念有词,一字不差地背诵起来:“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也。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中庸其至矣乎!民鲜能久矣!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君子之道四焉:行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大矣;父母之仇弗与共戴天,兄弟之仇弗与共国,朋友之仇弗与共聚,乡党之仇弗与共邻,可谓有矣;事君尽礼,人以为谄也,可谓知礼矣;穷居陋巷,惟善无损,可乎?可谓知人也。”

方孝孺和孔宗愿眯着眼,听着姒启朗朗背诵,不禁对这位素有暴力之名的王爷刮目相看,没想到他肚里还真有墨水,竟把孔孟之道也钻研得这般透彻,果然这家伙没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方孝孺略带自豪地接话:“出自《中庸》第四章到第十一章!”

姒启笑了笑,问道:“请教二位夫子,《中庸》里这七章讲的是什么意思?”

孔宗愿轻抚胡须,笑着解答:“自然是经世致用的道理!”

姒启佯装不解:“何为经世致用?”

孔夫子耐心解释:“‘经世’嘛,就是说读书人要适当关注、参与国家社稷和百姓生活;‘致用’则是指学问得有普世价值,能解决实际问题。”

姒启鼓掌叫好,笑道:“妙啊!不愧是大学者。那我想请教,工业学院开设的课程,如今是不是正在解决青龙国面临的实际问题?这属不属于经世之道?”

孔夫子回想起秋浦关一役,百姓手持火铳击退白虎国侵略者,还有那一艘艘江船经改装成海船,为帝都源源不断运来物资,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是工业技术带来的生机。他不得不承认,工业技术确是青龙国的经世之道,于是微微点头:“如此说来,工业技术确实是经世之道!”

姒启转而望向方孝孺:“说得好!不愧是大学者。那我请教一下,工业学院培育的课程是不是在目前解决青龙国的实际问题?它属不属于经世之道?”

“这……这……”

就这一句话,问得孔方两位大儒哑口无言。他们万没想到,这经世致用还能这么个用法,可又不得不承认,姒启所言合情合理。

约莫过了半晌,两位老者实在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得向青龙帝行礼,退回队列之中。

姒启悄悄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心底暗喜:嘿,总算把这俩老顽固给唬住了。

青龙帝见权贵一派没有一人上前敢与姒启争论,知道利用此事节制姒启不现实,不争气的瞪了权贵派众人,便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