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灵毓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将空间留给青蘅，而青蘅嘴角上扬，笑意却不达眼底：“棋子或弃子又如何？能将你这颗帅棋吃下去，我这辈子也算值了。”
他缓缓蹲下，凑近胡惟庸：“大人，您以为您的那些算计能一直得逞吗？从您将我送出去那一刻起，从您笃定我不敢反抗起，就已经注定了今日的结局。”
胡惟庸冷哼一声：“成王败寇，多说无益。”
居然只是因为送了一个玩物，而被顺藤摸瓜找了出来，胡惟庸暗恨着青蘅的不认命。
可又打心底里感到有些恐惧。
他不在乎过的东西太多了，不止一个青蘅，不然他也不会接受王家这样源源不断的献美，然后拉出去送与他人，结交盟友。
这样的反抗，叫人竦然。
青蘅见他沉默下去，于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大人，我等着看您秋后问斩。”
说罢，他跟在殷灵毓身侧，转身离开大狱，在走出大狱的那一刻，青蘅长舒一口气，看向殷灵毓。
“大人，您才不会弃我。”
话语说的很笃定，眼底终于带了一些真心实意的笑意。
殷灵毓瞥他一眼。
“跟上。”
青蘅就收起笑，跟了上去。
“大人，精油和脂粉卖的有些太好了，限购也有点供应不住。”
“去找沈万三，叫他给你介绍可靠的商号合作。”
“好，还有大人，您之前说的肥皂和玻璃，水泥，我现在要开始找匠人吗？”
“嗯，可以。”
殷灵毓去探望胡惟庸的事情自然也被报到了朱元璋案头，这件事情朱元璋提前就知道，扫了一眼便扔开了。
看殷灵毓自己的折子，她想将身上兼任的几个部门的职务推辞掉，朱元璋犹豫再三，批了，只留下了一个中书省的参知政事。
也就是，用殷灵毓取代了胡惟庸的位置和职责。
殷灵毓依然偶尔进宫吃饭，有条不紊处理事务，得益于从前的积累，还算得心应手。
“毓儿，你来。”
“怎么了？”
朱元璋找出她之前的折子，把很多细枝末节问了。
“这削弱士绅免税特权，确保摊丁入亩顺利推行，咱看明白了，但这适当放宽户籍流动，难道不会不便管理么？”
殷灵毓解释到：“陛下，放宽户籍流动虽会带来管理上的挑战，但也有诸多益处。”
朱元璋想了想：“促进商业发展？”
“是。”殷灵毓点头：“如今百姓多被束缚在土地上，许多有手艺之人无法发挥所长，放宽户籍流动，能让他们到更需要的地方，促进各地的经济交流与发展。”
“配合上户籍的可更改，能让大明的百姓群体保持活力与发展，不易僵化。”
朱元璋想了想，也确实得承认，孩子不一定就能种好地，读好书，那干点别的也不错，至少饿不死，就又默认了下来。
虽然总是吵，总是生气，但朱元璋也习惯了跟着殷灵毓去学习和适应他认知以外的东西了。
“咱打算定期清丈田亩，严禁诡寄投献，凡将田产挂于免税户者，田产充公，涉事士绅一律革除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