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王大朗“求知若渴”的眼神,陈建民摸着下巴颏“为难”了老半天,最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问道:“王二,哥们儿问一句题外话,家母大名叫啥?”
瞅瞅,陈鬼子跟文化人混的时间长了,也快成文化人了,都用上了非常讲究的“家母”这两个字儿。
相比来说,王大朗就不行了,愕然了那么一小会儿才说道:“我妈?我妈叫张秀英,这也不是啥秘密。”
“啧!你说这是啥话?还是埋汰哥们儿从农村出来的,没在县城待过几天呗?”陈建民翻了一个白眼,抱怨一句之后进入正题,“王二,我给你看样东西,看过之后,希望你别激动。”
王大朗更好奇了,“不是,你整这么神秘干啥呀?”视线盯紧了陈建民伸向衣服兜的那只手。
那只手慢慢地拿出来了,手指间夹着一张折叠的纸。
王大朗伸手就要抢过来,却被陈建民轻巧无比地躲过去,摇了摇脑袋说道:“王二,这张纸我也是在收集木器加工厂材料时无意中得的,你看可以,但不能拿走,知道吧?”
“行,行,行,”王大朗已经快要没耐心了,“赶紧给我瞅瞅,到底啥玩意儿啊!”
陈建民不磨叽了,直接把纸塞进了他手里,还非常警惕地往里面瞅了一眼,起身极快地走到门口,推开门伸出脑袋往外看了看,又紧紧地关上门,这才转过身来,面色凝重地看向王大朗。
此时的王大朗还没意识到手里这张纸上写的东西有多重要,一眼看完之后,抬头问:“我说,这不就是一张收条吗,值得你这么神神叨叨的吗?”
陈建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走过来,按住王大朗的脑袋:“你特么给我好好瞅瞅,给你妈送钱的是谁?”
“不就木器加工厂……”王大朗说到这儿没声了,重重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特么的,自己这是咋地啦,脑袋瓜子生锈了吗?咋能忽略这么重要的事情呢?
木器加工厂啊,在厂长张宝贵刚被人请去喝茶的节骨眼儿上,冒出来一张收款条,钱数还不少,足足七千块钱,关键是收钱的还是他自己的娘老子。这签字他太熟悉了,确实是自己老妈的字儿啊。
不说别的,就这张条子要是交到纪委那边,尤其还是发生了昨天晚上那件事情之后,这后果……不敢想象!
王大朗拿着纸条的手开始哆嗦起来,片刻后猛然间收回手,用那种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把纸条叠起来塞进自己的衣服兜里,一只手还从外面紧紧地按住,生怕陈建民抢回去。
这下轮到陈建民愕然了,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一根手指点着王大朗,冷脸说道:“王二,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你瞅瞅就行,绝对不能拿走,你现在这是啥意思?还能不能讲究点儿了?”
王大朗是混了点儿,作天作地没个消停时候,但这人有个优点,从来都不会抢别人的东西,他丢不起那个人,可是今天却不得不破例了。因为这张收款条实在是太重要了,重要到关乎他那个家还能不能安全地渡过这一次劫难的地步。
所以,他已经打定主意,豁出脸皮也得守住。如果陈建民一定要抢回去,那他现在就点着了,让它化成灰!
看到他拿火柴往后退的模样,陈建民又叹了一口气,苦着脸无奈地说道:“我特么就知道,这玩意儿一旦给你看了,八成是收不回来。可我要是不给你看吧,作为哥们儿,我这心里头还挺不得劲儿的。算了算了,给你了。我刚才还说过,这第四条跟你妈有关系。”
说到这儿,陈建民指了指王大朗装收款条的衣服兜,“除了这玩意儿之外,我还有句话需要你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