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梅拽着陈建民的耳朵来到东屋里,松手之前还恨恨地多拧了半圈儿,随后一声不吭地坐到炕沿上。
陈建民啥人啊,那可是在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前世两辈子接触过各种各样的人,对人情绪的判断还是有那么一点心得的。
这会儿他看着刘晓梅一脸寒气闷坐在那里,也不敢顶风“作案”了,小心地赔着笑脸唠叨起来:“我说,你把我拽来干啥?没事我就回西屋了哈,我得看着老丈人,不然他肯定会偷摸地多喝两口。也怪晓红,她就从来不拦着……”
刘晓梅猛然抬头,又冲过来掐住了陈建民的耳朵,“你不知道我爸不能喝太多酒啊?那你还怂恿他喝?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被人拧耳朵这种情况,也是一回生两回熟的,陈建民应对起来已经很有经验了,顺着刘晓梅的用力方向歪着身子替自己辩解:“我说,你得讲点儿理吧,你自己不张罗着收拾屋子,你爸给你收拾,完事喝两口酒你还挡着,你自己想想,这像话吗?”
“我不是为了他身体着想吗?我怎么就错了?”
刘晓梅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陈建民使劲拧着脖子看过去,嘿,还真新鲜,她眼睛红了,还有泪花在闪,这可是大新闻,能让一个冰山一样的人泄露出这种情绪,他觉得自己也挺了不起了。
这是不是也从侧面说明刚才那事儿对她起作用了?
你就甭管她现在是生气还是伤心,只要有情绪外露,就说明她被触动了,这对于改变她绝对是个重要的里程碑式的场景。
要不要再加一把劲儿?
陈建民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危险的想法,高举双手投降:“晓梅,刘老师,饶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至于是具体哪个“不敢”,他没明说,但刘晓梅显然听懂了,松开了他的耳朵,跑到炕沿边上趴下来就“呜呜”哭起来。
特别委屈的样子。
东屋的门被悄悄地拉开了,刘晓红踮着脚走进来,站在她姐姐身后指了指,用嘴型问:“这是咋地啦?”
陈建民摆摆手,拉着刘晓红就往外走,来到刚收拾出来的后面小屋里,小声说道:“你姐心里咋想的你应该知道吧?”
刘晓红有点儿不自然了,躲开陈建民的视线说道:“建民哥,你们之间的事,我不该掺和,可是看着你……唉,实话跟你说吧,我姐想跟你分手。”
很好,小姨子能知道,说明老丈人也知道。
这么一分析吧,老丈人的态度就不难猜了,他不同意自己跟他姑娘散伙。
他现在得弄明白小姨子是啥态度,这一家人当中有两个都不同意他们分手的话,他下一步可就好办了。
陈建民真没打算放过刘晓梅这个对象。
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她都是最合适的那一个,所以,他刚才做了那点儿事,现在又把小姨子拽到这里来,都是在为这个目标努力。
他站炕上检查了一下刚糊完的棚:“晓红你把剪刀递给我。你姐要跟我分手的事我早知道了,刚才也跟她唠过这事儿。”
刘晓红愣愣地把放在窗台上的剪刀递给陈建民。
陈建民接过来后,仰着脖子在纸糊的棚上剪出一个非常漂亮的圆形,剪这个圆是为了防止开关门时,纸棚跟着“煽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