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已经走到门口了,再迈一步就要溶入夜色之中,身后的刘晓梅毫无动静……坏了,戏演过头了!
咋办?
陈建民毕竟已经两世为人,脸皮也早就修炼到了刀枪不入的地步,他停下来转身,“呵呵,晓梅同志,你留人的心不诚啊。”
“扑哧!”刘晓梅掩嘴而笑。
这还是陈建民头一回看见她笑,两眼弯弯如明月,眼中流波溢彩像万花筒,文化程度很一般的他,也只能用这两句俗气的话来形容看到的盛景了。
当然,景色不是特别重要。
特别重要的是刘老师笑过后,很是认真地说道:“建民同志,我诚心诚意地请你留下来,住一晚上,你能给个面子吗?”
哎!这就对了呗,这才是难题的正确解法!
陈建民一声不吭就往东屋里走。
刘晓梅再一次拉住他,往西屋方向指了指,“你睡到我爸那屋去,我给你捂被(铺被褥)。”
……
第二天吃过早饭,陈建民就上路了。
经过两天两夜时间,路上的雪已经硬实了很多,大多数路段都不用下来推着车子走了。
这也给了他充足的时间回忆跟刘晓梅达成的初步意向:三天后,他会再来一次,到时候刘晓梅会给出明确的答复。
行,就按照陈建民一天至少一次的要求来。
不行,那就拉倒,反正三天后,他可能真的需要再来一趟公社。
刘晓梅的事,可以看成是顺手牵羊,呃,这词儿好像不太精准……算了,大概就那意思吧。
快到中午的时候,陈建民终于回到了阔别一天一夜的护林点。
屋子里温暖如春,炉盖都有点儿烫手,炕也是热乎的,看来佟玉兰不光是昨天晚上给他烧火了,今天早上应该又过来了。
这就对了呗,大家都是邻居,就应该这样式儿的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他的视线落到了搭在椅背上的那条线裤上,也没太当一回事,把买来的零乱八碎东西倒到炕上,一样一样的归楞。
突然,他感觉不对劲儿。
他只有两条线裤,一条穿在身上,另一条……是前天晚上做了半宿艳梦后,昨天早上换下来顺手就塞进褥子
所以……是谁给洗的?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玉兰嫂子做的好人好事啊。
陈建民走过去拿起线裤看了看,发现很干净,还有股肥皂味儿,一想到这是佟玉兰那双小手揉搓过的,他身上又热了起来。
偏偏就在这时候,佟玉兰来了。
推门进来看到陈建民,她愣了一下,随即两眼中流露出高兴的神色,脸上挂着羞怯的笑容说道:“建民哥,你回来啦?那啥,我,我是拿我纳的鞋底子的。”
说着话,她指了指了办公桌上的一个针线笸箩,那里面有一只大号的布鞋底。
然后,她那只手就停顿在半空中不动了。
因为她发现陈建民手里正拿着那件让她面红耳热,半宿都没睡着觉的线裤……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转身就要跑。
“哎,等一下,等一下,”陈建民连忙喊住她,怕她跑,连珠炮似地说道,“玉兰嫂子,我有事要跟你说,是正经事,这关系到你能不能过上好日子。”
他最后一句话让大半个身子都已经迈到外屋地的佟玉兰站住了,慢慢地又挪回到里屋,脸还是那么红,偷偷瞄了一眼陈建民,发现他还在盯着自己,她干脆扭头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