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民在脑子里搜索着原主留下的记忆,采取了由外向内的策略,在最外围的一套子里,不出意外地发现了一只野兔,一条被细细的铁丝勒得紧紧的,早已经冻成了冰坨。
一点一点地松开细铁丝,从身后抽出一个裤带上抽一个羊角锤,把固定套子的大号洋钉起出来……
就这样一路往沟里走,一路检查套子,到最后,他手里已经拎着四只兔子,一只野鸡了。
凡是套中野物的套子还得换个地方下,这么一来,又忙活了小半天,总算是全都整好了。
慢悠悠地回到一道梁上时,天已经黑下来了,周家村家家户户都点着了灯,虽说煤油灯的光亮有些微弱,却也能给人心里带来丝丝温暖。
陈建民掂了掂手里的猎物,自言自语:“操,都是下套子,给人下跟给动物下还是有区别的。”
上辈子的几十年时间里,他不是在给谁下套子就是在往别人下的套子里钻,没一刻消停时候。
哪里像现在这样,他能放平了所有的心思,专门追求想要的日子,所以,能穿越到这里,他知足了。
……
这一趟下来其实也挺累人的,陈建民回来之后,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好不容易强撑着做了点疙瘩汤当做晚饭,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之后,老早就打算睡觉了。
衣服都脱到了一半,不经意间看到佟玉兰送来的那床被褥之后,叹了一口气,穿着线衣线裤去外屋烧水洗澡。
这地方就这一点不好,冬天洗个澡实在太艰难了。
不光要克服冷得打哆嗦的情况,还得左一趟右一趟的倒水。
不过洗完之后,也确实清爽无比,当他光着身子钻进被窝时,闻到被子上那股淡淡的清香味,这才想起来,这是人家佟玉兰盖的被子……
完了,他瞬间就精神了,困意全无!
这可咋办?
还得凉拌!
干脆爬起来,披着大衣写写算算……
次日,陈建民起得很晚,都快九点钟了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软软的被子擦过身体,让他一下子就清醒了。
九点半,对付了一口吃的,从村长家借来一辆自行车,他要去一趟公社,没啥大事,就是想买两条裤衩和几双袜子,还有其他一些生活用品。
他实在是不习惯原主的生活方式。
在不差钱的情况下,想尽量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儿。
刚回到院子里,就看见隔壁佟玉兰在喂猪,她婆婆刘婶端着个小簸箕给一群小鸡扔苞米粒。
陈建民略想了一会儿,回东屋拎出一只兔子,走到院墙旁边,从身上解下一串钥匙,“哗啦”扔到了佟玉兰脚底下,大声说道:“玉兰嫂子,我今天要去公社,晚上要是回不来,你帮我烧下炉子,不然我怕把外屋地的水缸冻坏了。”
佟玉兰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偷眼看向婆婆。
刘婶像没看见那串钥匙似的,抬头跟陈建民打招呼:“建民侄子,这大雪天,道能好走吗?你还借了自行车,估计骑不了吧?”
“能骑,”陈建民一边说话,一边看着望过来的佟玉兰指了指地上的钥匙串,“刘婶,这只兔子是我昨天套来的,我一个人也吃不了,送你们一只。”
“哎呀,咋好意思要你的东西呀?”
刘婶夸张地说着客气话的同时,已经非常利索地放下了簸箕,几乎一路小跑着往院墙方向而来……
出乎陈建民预料的是,这一次公社之行,倒是让他想到了一个帮助佟玉兰脱离困境的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