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带喘、连滚带爬地跑回护林点,一拉开屋门,他就愣住了,因为屋子里有人。
他的芳邻佟玉兰正跪趴在炕上,给他铺褥子,旁边还有一床新被子,是那种带喜字的红绸被面白里子的……不是,她这是干啥?
陈建民有那么一瞬间想到了某种可能,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因为他原来那一套铺盖不见了,应该是被佟玉兰拿回去帮他拆洗了。
问题是她弄来这么一套像是结婚用的行李……也对,他就那么一套铺盖,这大冬天拆洗的话,光是晾干被面就得三四天时间,他总不能光溜溜的睡觉吧?
还是人家想的周到!
佟玉兰保持着跪趴的姿势扭回头看到他,那张小脸一下子就红得像苹果。
结结巴巴地说道:“建民哥,我把你的被褥拿去拆了,想着你……你晚上……还要睡……你放心,这一套是我……我盖过的……”
她说不下去了,可能是觉得自己没能把真正要表达的意思说出来,恼羞无比的转过头,把那床红绸面被子叠起来放到褥子上,慌慌张张地从炕下下来,扯着衣角站到了一旁。
陈建民理解了她的意思,她考虑得确实挺周到。
因为她男人去年刚死,而她拿来给他借用的这一套被褥明显是她结婚时做的,如果被她男人盖过,她担心陈建民会犯隔应(嫌弃),毕竟谁都不愿意用死人的东西不是?
她还真就想多了。
陈建民觉得他自己就是个鬼,有啥可怕的?更不会有嫌弃的想法,任何矫情都是建立在衣食无忧生活富足的基础上的。
他现在有条件矫情吗?
根本没有!
“玉兰嫂子,我真得好好感谢你,另外,外面冷,你洗的时候别用凉水。对了,刚才回来的时候,我还捡个这玩意儿,对我一点用都没有,送你得了。”
说着话,陈建民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小盒蛤蜊油递过去。
这是他刚才路过村长家开的小商店时特意买的,这玩意儿对治疗手脚冻裂挺管用。
作为一个有强迫症的人,他看不惯女人一双本该细嫩的手上全是裂口的情形,所以,早上看到佟玉兰的手之后,就一直惦记着这事儿。
“不……我……我不能要!”佟玉兰推开他的手,慌乱地后退。
“不是,我挺膈应它这个味儿,你不要的话,我就只能扔掉了。”陈建民很自然地皱着眉头说道。
“那行,我收下了,”佟玉兰仰起巴掌大的小脸,一双标准的杏眼盯着陈建民的眼睛眨来眨去,“谢谢你,建民哥。”
接过去后小心翼翼地放进棉被兜里,“建民哥,我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陈建民回话,脚步错乱着跑了出去。
陈建民把炕上的被褥都打开,重新叠了一遍,方方正正地摆到炕梢位置,脑子开始琢磨接下来要干的活儿。
屋子的话,收拾到这程度显然是不够他的居住标准的,最好是弄点儿白灰刷刷墙,地上的炉子还得重砌一下,眼前这个太难看了。
一边琢磨一边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小皮包。
皮包里面有原来的陈建民存在的二百七十块钱,三十五斤粮票,还有不少布票。
看着这些东西,他有点儿感慨,原主虽说够懒,够窝囊,却是个会过日子的,就这么点工资还能攒下这么多钱,挺不容易了。
想到原主,他连鞋都没脱,披上那件破大衣就往外走。
山上有下的套子,他穿越过来后一直都没去遛,得看看有没有收获,有的话,明天去公社村里,顺便给刘晓梅家送去一部分。
刚走出屋门,他就看到了意外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