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变脸,速度之快,态度反差之大,让凌析叹为观止。
真是对上如春风般谄媚,对下如寒冬般冷酷。
今年春晚台上没你我不看。
岳辰强压下不耐,语气坚定:“赵大人,接风之事心领了。案情紧急,沉船接连发生,船工人心惶惶,我等需即刻展开调查。”
“这接风宴……还是等案子有了眉目再说吧!”
沈漪也适时开口,声音清冷却不容置疑:“赵大人,公务为重。还请即刻安排我等见幸存者,并准备相关案卷、账册,以便核查。”
赵金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他用更热情的笑容掩盖:“是是是!两位大人所言极是!公务为重,下官糊涂!下官这就安排,这就安排!”
他一边说着,一边对身后属官连使眼色:“快!快去把昨夜幸存的那两个船工找来……不!请到漕运司衙门偏厅候着!还有,把近期的漕运账册都准备好!”
吩咐完,他又转向岳辰,腰弯得更低了:“岳指挥,沈主事,还有这位大人,既然诸位坚持,那接风宴就暂缓。不过,总不能在这街面上问话吧?”
“还请移步漕运司衙门,下官已备好茶点,也好让那船工有个安静所在回话不是?”
岳辰与沈漪交换了一个眼神,知道这第一步交锋,算是被这赵金水软磨硬泡地扳回了一点主动权。
岳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对这官僚做派的反感,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就烦请赵大人带路吧。”
“哎!好!好!诸位大人请!请!”赵金水如蒙大赦,连忙侧身引路,脸上重新堆满笑容,只是那笑容背后,藏着多少算计,就不得而知了。
漕运司衙门的偏厅里,赵金水陪着笑脸,命
人奉上茶点后,便缩在下首的椅子里,惴惴不安地搓着手。岳辰、沈漪和凌析端坐主位,面前站着两个惊魂未定的船工,正是昨夜那场诡异沉船的幸存者。
两人衣衫还带着未干的潮气,脸上惊惧与疲惫交织,眼神都有些发直。
岳辰率先开口,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二位老哥,莫要慌张。我们是京城刑部派来查案的。昨夜之事,你们是亲历者,把你们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原原本本说出来就好。再细小的环节,都可能对破案有大用。”
年纪稍长、皮肤被河风烈日染得黝黑的舵工王老五,搓着粗糙的手掌,声音还带着颤:“回、回大人话……小的王老五,是那船的舵工。昨夜……昨夜真是邪门啊!”
“邪在何处?”岳辰目光如炬,切入关键,“沉船之前,船上可有什么不寻常?有无生人靠近?货物装载、缆绳舱盖,都仔细查过没有?”
王老五连连摇头:“回大人,没有异常。傍晚靠岸时小的亲自查过,缆绳系得牢牢的,舱盖也盖严实了。装的都是官盐包,压舱石也没问题。绝无生人上船。”
一旁静听的沈漪抬起眼,声音清泠如泉,问道:“沉船那一刻,你们正在做什么?具体是什么时辰?当时天气、水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