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析忍着胳膊上火辣辣的疼痛,默默蹲下身,捡拾着地上的碎瓷片。
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那就是冲着要她好看来的!
结合小顺子那闪烁的眼神,幕后是谁在捣鬼,简直呼之欲出。
好嘛,这是把我当软柿子捏了,还专挑人多的时候捏!
老虎不发威,是因为发威需要加钱,得加钱!回去就向邢司业申请心理损失费!
凌析正低头收拾,眼角的余光瞥见小顺子假惺惺地凑了过来,脸上堆着虚假的热情,嘴里念叨着:“哎呀,小林,瞧你这笨手笨脚的,我帮你一起收拾吧,快点弄完省得碍眼。”说着就要伸手去捡她面前几片较大的碎瓷。
凌析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
就在小顺子弯腰伸手,屁股撅得老高的刹那,她装作要挪动位置,膝盖看似无意实则精准地往旁边一顶,身子也跟着猛地向后一撅——
“哎哟喂!”
小顺子猝不及防,被她结结实实地撞了个正着,重心瞬间失衡。
他手舞足蹈地想保持平衡,活像一只被翻了盖的乌龟,结果脚下又一滑,“噗通”一声,整个人以一个极其不雅观的姿势侧摔在地上。
好巧不巧,手心正好按在几片尖锐的碎瓷上。
“嘶——!我的手!我的屁股!”小顺子痛得龇牙咧嘴,五官都皱成了一团,一手捂着被硌疼的尾椎骨,一手举着流血的手指,模样狼狈不堪。
凌析立刻转过身,脸上瞬间切换成十二万分的惊慌和歉意,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哭腔:“哎呀呀!顺子哥!对不住对不住!我……我这蹲久了腿麻,想挪一下,没看见您这尊贵的屁股在我后头啊!”
“您没事吧?这……这怎么还见红了?快!快让我看看,我这有干净的布!”她手忙脚乱地在身上乱摸,掏出一块擦汗用的旧布条,就要往小顺子手上裹。
小顺子又气又疼,看着凌析那副恨不得把“无辜”俩字刻在脑门上的表情,再看看她手里那块可疑的布条,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背过气去。
他狼狈地躲开凌析的手,自己掏出块还算干净的帕子,胡乱裹住手指,疼得直抽冷气,咬牙切齿地低吼:“没、没事!不用你!你……你你你离我远点就行!”
周围几个原本在看热闹的小太监,见小顺子这副惨状,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拼命憋着,肩膀一耸一耸的。
凌析重新蹲下,继续慢条斯理地收拾碎片,嘴里还小声嘀咕着:“都怪我,腿脚不利索,害顺子哥受罪了,哎——”
小顺子听着,脸都绿了,一瘸一拐地走到远处,再也不敢靠近凌析半步。
凌析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心里那口闷气总算出了一小半。
呵呵,小样儿,跟姐玩碰瓷?姐让你尝尝什么叫自食其果,还附赠屁股蹲儿一个!
傍晚,宴席散去,御膳房迎来一日中最疲惫的收尾时刻。
空气中弥漫着残羹冷炙和皂角的混合气味,人人脸上都带着劳作后的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