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前挠挠头,提出疑问:“凌哥,这他一个外来女婿,大雨天的,咋对府里路径这么熟?还能知道哪儿可能被看见?这有点神了吧?”
“问得好!”凌析赞许地看了谢前一眼,这正是她接下来要指出的核心问题,“此计划最大的难点和疑点就在于此!”
“柳文轩对苏府内部夜间值守规律、路径走向、乃至书房绣楼的具体位置和陈设,岂能如此熟悉?”
“大雨夜中,他能如此精准地避开守卫、选择路径、完成这一系列复杂动作而不露马脚?”
岳辰脸色凝重起来,摸着下巴:“是啊……我刚才盘问下人也发现了,每逢大雨,巡夜的确会松懈,只在几个固定门房值守,但这规矩是府里老人才清楚的!”
“还有那些七拐八绕的小路,他一个没住过几天的外人,摸黑都能走对?”
沈漪的声音再次响起,一针见血:“必有内应。”
“且此内应,需极熟悉府内布局、值守规律、乃至主家习惯。并能提供诸如衣物、笔迹样本、乃至引导路径等协助。”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桌上记录的册子、岳辰刚才提到的“苏文昌”这个名字。
凌析的目光变得深邃而锐利,她也伸出手点一点桌上的册子,缓缓吐出那三个字:“苏——文——昌。”
她看向岳辰:“岳指挥,你先前询问所获信息,苏文昌此人,对苏老爷积怨已深,自视甚高却不得志,且——前夜雨夜,其院中有摔砸异响,情绪极不稳定。”
“更重要的是,有丫鬟目睹,他曾与柳文轩有过短暂接触。”
谢前猛地一拍脑袋:“哎呀!我想起来了!”
“那个跟柳文轩接头的胡三,就是个滚刀肉,给钱什么都干!苏文昌和柳文轩要是通过他传递消息或者东西,完全可能啊!”
“一个不得志的远亲,一个谋财的女婿……”凌析冷笑,“两人皆有动机,各有所图——一个欲夺家产,一个欲得帮扶乃至吞并家业。”
“苏文昌提供府内情报、值守漏洞、协助获取衣物笔迹、甚至引导路径;柳文轩则负责具体实施杀人嫁祸。”
“事后,柳文轩只想要一笔足够科考和挥霍的金银,苏文昌便可趁乱攫取利益,甚至若苏颜也被定罪——他便是最大得益者!”
“二人勾结,里应外合!”岳辰恍然大悟,怒火再次上涌,“这就全说得通了!老子这就去把苏文昌那小子提溜过来!严加审问!”
“岳指挥且慢。”凌析再次拦住他,“目前仍是推测,缺乏直接证据。”
“苏文昌不同于柳文轩,他久居府中,更为熟悉情况,心理防线或许更牢。需得有更扎实的证据,或从其薄弱处突破。”
她迅速部署:“当务之急,兵分两路:岳指挥,请你立刻带人,以协助调查为名,仔细搜查苏文昌的居所。”
“重点寻找可能与柳文轩往来之物、异常财物、或与女装、迷药相关的线索。”
“谢前,你带几个人,再去一趟柳文轩夫妇的居所,仔细搜查,寻找可能藏匿的女子衣物、剩余迷药、或与苏文昌往来书信等物。”
“沈主事,劳烦再梳理所有证人口供,特别是关于苏文昌与柳文轩接触的时间、地点、内容的细节。还有,等谢前将柳文轩的笔迹带回来,与认罪书对比一下……”
“我嘛……去会会那个苏文昌!”
“好!”众人领命,斗志昂扬,立刻分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