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前说着,还忍不住表演起来:挺胸抬头,下巴微扬,眼神斜睨,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活脱脱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欠揍模样。
“啪!”
谢前正演得起劲,后脑勺上就结结实实挨了岳辰一巴掌。
“哎哟!”谢前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看着岳辰。
“正经点,查案呢!”岳辰瞪眼,“学什么不好,学那副欠揍样,有屁快放!那老杂役还说什么了?”
谢前缩了缩脖子,赶紧说:“没……没别的了,就说看见李慕白在那转悠,神色慌张,然后……然后就匆匆忙忙走了,方向好像是回斋舍那边!”
岳辰摸着下巴,眼神锐利,他猛地一挥手:“走,去会会这位李公子!”
国子监官宦子弟聚居的区域,被学子们戏称为“清贵斋”,环境清幽雅致,与所谓的“寒门斋”的简陋形成了鲜明对比。
岳辰带着凌析和谢前,气势汹汹地闯入了李慕白居住的单间斋舍。
李慕白正坐在窗前的书案后,提笔临帖。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锦缎常服,身姿挺拔,眉宇间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矜贵与疏离。
听到动静,他缓缓放下笔,抬起头,看到岳辰等人,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
“岳捕头?”李慕白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又有何贵干?该说的,前日不都已说过了吗?”
岳辰大喇喇地往他对面的椅子上一坐,单刀直入:“李慕白,陈砚一案,刑部已确认为谋杀,伪造自焚,性质恶劣!本捕头奉命彻查,有些事……需要你再‘仔细’想想。”
岳辰咬着“仔细”两个字,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谋杀?”李慕白瞳孔微微一缩,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哦?是吗?那又如何?与我何干?”
“与你何干?”岳辰冷笑一声,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股压迫感,“案发当晚,亥时末,有人亲眼看见你,在藏书阁后面的竹林小道,鬼鬼祟祟,神色慌张,你在那里干什么?!”
李慕白握着笔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但神色依旧镇定:“藏书阁后竹林小道?亥时末?”他微微蹙眉,仿佛在努力回忆,“哦……那晚月色尚可,我心绪烦闷,在斋舍待不住,便随意走走,散散心罢了。”
“至于神色慌张……呵,夜路难行,步履稍急,有何奇怪?”
“散心?”岳辰嗤笑一声,“散心散到藏书阁后面去了?还正好是案发时间?李公子这心……散得可真巧啊!”
李慕白脸色微沉:“岳捕头此言何意?莫非怀疑我杀了陈砚?”他猛地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愠怒,“我李慕白,堂堂岂会行此卑劣之事?!”
“陈砚他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亲自动手杀人?!”
他言语间尽是对陈砚的不屑,但提到“杀人”二字时,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