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赵大户(1 / 2)

凛冽的寒风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官道两旁光秃秃的树干。

凌析和谢前骑着刑部那两匹跑得直喘粗气的老马,再次踏上了通往李家村的土路。

马蹄踏在冻硬的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哒哒”声,卷起阵阵尘土。

谢前裹紧了衙役的棉袄,嘴里呼出的白气瞬间被风吹散,他侧头看向旁边眉头微锁的凌析:“凌哥,你说……那深蓝丝线,会是赵家管家的吗?听村民说,那管家姓赵,叫赵贵,挺年轻的,在城里见过世面,穿绸缎也不奇怪。”

“有可能。”凌析的声音隔着自制的厚棉布口罩,显得有些闷,“但光凭一根丝线,还不能下定论。得先确认死者身份,再查查这个赵贵有没有这种衣服,现在人在哪里。”

两人慢马还不敢加鞭,跑一会儿歇一会儿的,终于赶在晌午前回到了李家村。

冬日里的村口依旧冷清,但气氛比昨天更加压抑。

看到他们骑着刑部的马回来,几个在村口晒太阳的老人像见了瘟神,慌忙躲进了屋里。

凌析和谢前径直来到昨天帮忙捞尸体的那个中年村民家门口。

这村民叫张三,看着老实巴交,昨天被吓得够呛,但好歹还算镇定。

“张大哥,在家吗?”谢前跳下马,敲了敲那扇薄木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张三那张带着惊魂未定表情的脸露了出来。

看到是凌析和谢前,他松了口气,赶紧把门开大些:“哎哟,是两位大人!快……快请进!外面冷得很!”

凌析和谢前也没客气,进了屋。

屋里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但好歹避风。张三媳妇端来两碗热水,局促地站在一边。

“张大哥,打扰了。”凌析开门见山,“昨天那……那姑娘,你后来仔细想想,能认出是谁吗?或者听村里人说过什么?”

张三捧着热水碗,手还有点抖,他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大人,昨天那……那样子,太吓人了,脸都泡得……泡得不成样子了,真不敢细看。”

“不过……不过那身嫁衣,我后来听村里几个婆娘嚼舌根子,说……说像是邻村刘家村的刘莺儿姑娘……”

“刘莺儿?”凌析追问,“刘家村的?多大年纪?家里什么情况?”

“是……是刘家村的。”张三点点头,又有点迟疑,“多大……大概十六七岁吧?家里听说挺穷的,她爹娘早没了,就一个哥哥,好像在外头跑船,不怎么回来。莺儿姑娘……唉……”他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跑船?

凌析和谢前对视一眼。

“张大哥,有什么话直说,对破案有帮助。”谢前在一旁鼓励道。

张三看了看凌析,又看了看谢前,压低声音,带着点难以启齿的表情:“莺儿姑娘……名声不太好。村里都传……传她跟李家村赵大户家的管家,那个赵贵……有、有染。说她、说她不检点……”

“有染?”凌析眉头一挑,“具体怎么回事?你听谁说的?”

“这……都是风言风语。”张三搓着手,“赵管家年轻,穿得也体面,常在村里走动。莺儿姑娘长得俊,在赵家铺子里帮过工,就有人说看见他们……眉来眼去的。”

“后来莺儿姑娘就不在赵家铺子干了,听说……是赵家少奶奶容不下她?再后来……就听说莺儿姑娘要嫁人了,可这还没嫁呢,人就……就没了……”

凌析和谢前对视一眼。又是赵贵!

“那赵贵昨天穿什么衣服?你知道吗?”凌析立刻追问。

张三想了想,摇摇头:“昨天?昨天乱糟糟的,没注意……不过赵管家平时……好像挺喜欢穿深色绸缎袍子的?看着挺气派。”

深色绸缎袍子!

凌析心头一动。这和那截深蓝丝线对上了!

“那刘莺儿姑娘,婚期将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李家村的野塘里?还穿着嫁衣?”凌析继续追问。

“这……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张三一脸的为难,似乎不想多谈,“昨天发现的时候,都吓死了,谁还敢问这个……”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