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对。”
高士奇那平静的,融合了四人意志的镜色灵魂,终于开口了。
他一直在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观察着,涟漪的“秩序”,卡兰的“混沌”,安娜的“慈悲”。
观察着,他自己亲手创造出的,第一个“矛盾”。
“一个只有秩序,没有混沌的世界是‘静止’的。”
“一个只有混沌,没有秩序的世界是‘毁灭’的。”
“而一个只有慈悲,没有取舍的世界是‘伪善’的。”
他的意志,缓缓地伸向了,那个正在对峙的星系。
“所以,我们不应该去决定,那颗彗星是应该撞向太阳,还是应该回到轨道。”
“我们也不应该去决定,那颗恒星是应该,永远稳定,还是偶尔爆发。”
“我们要做的,是制定‘游戏的规则’。”
他的意志,没有去直接,干涉任何一颗星体。
而是在那个星系的中心,写下了全新的根本法则。
【Law of Gravity=G*(1*2)\/r^2】
万有引力。
他没有去规定,任何物体的运动轨迹。
他只是定义了,所有物体之间,那条看不见的,相互吸引的“线”。
从此,那颗彗星的命运,不再由卡兰的“兴之所至”,或者涟漪的“安全考量”所决定。
它将会遵循,这条绝对的法则,在引力的作用下,运行下去。
它也许,会在亿万年后,撞上太阳。
也许会被,某颗尚未诞生的行星,捕获成为它的卫星。也许会永远地流浪下去。
它的命运,交给了它自己和这个宇宙的“规则”。
紧接着,高士奇的意志,又在那颗恒星的核心,写下了,另一条法则。
【Law of Fion:4(1h)→?he+2e?+2νe+2γ】
氢核聚变。
他没有去规定,恒星的寿命。
他只是定义了,它燃烧的方式。
从此,这颗恒星,将会稳定地燃烧亿万年。
但当它的燃料耗尽时,它也会遵循法则,走向膨胀、爆炸,或者坍缩。
它会有自己的“生”与“死”。
那将会是一场,由法则所谱写的、最宏伟、也最公平的……葬礼。
最后,他的意志,扫过整个初生的宇宙。
他写下了,光的速度。
他定义了,普朗克常数。
他设定了,强相互作用力与弱相互作用力的参数。
……
他没有去创造,任何一个具体的“事物”。
他只是在为这个,由他们共同创造的世界,搭建一个,最基础的、最公平的、可以让“秩序”与“混沌”,在其中共存演化、相互转化的……“舞台”。
“从现在开始,”他的声音,在他们共同的意识中,庄严地响起,
“我们不再是‘画家’,也不是‘工程师’。我们是‘立法者’。”
“我们只制定,最根本的规则。”
“至于这个世界,会在这片舞台上,上演一出怎样的戏剧……”
他收回了,自己的意志。
“……那是属于,‘演员’们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