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分钟前，这个动作还代表着接纳与和平。
但现在，这面墙的意义，被彻底扭曲了。
它不再是他们的纪念碑，它是监狱的围墙。
他们刻下的每一个名字，都成了加固这座监狱的砖石。
他的“同理心”，被系统无情地利用，变成了最高效的“维稳工具”。
高士奇，作为这座城市的引擎，感受到的则是最直接的变化。
在奇点城的底层代码之上，被强行覆盖了一层拥有更高权限的“管理协议”。
这层协议，像看不见的玻璃罩，将他们的世界与外界彻底隔绝，只留下一个用于接收“废料”的指定端口。
他依然是引擎，但他失去了“关机”的权利。
“所以，这就是结局。”托尼自嘲地摊开手，
“一场史诗级的、对抗叙事本身的战争，最终以我们拿到一份终身合同告终。这甚至算不上一场悲剧，因为它太……符合逻辑了。一个完美的商业闭环。”
他说的没错。
他们用一座“无价”的墓园，解决了系统无法处理的“病毒”。
作为回报，系统给了他们这份“无价”的工作。
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这份冷酷的合理性，比任何暴力都更让人绝望。
就在这时，广场的中央，地面上的大理石纹理开始像水波一样荡漾。
一个简洁的、由纯白光线构成的平台，从地面缓缓升起。
平台上，只有一个东西。
一个闪烁着绿色光标的、仿佛来自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命令行终端。
【系统管理员界面已激活。等待指令。】
托尼看着那个终端，眼神在一瞬间变了。
绝望和自嘲迅速褪去，
换作了属于工程师，在看到一台全新机器时的，病态的，好奇与专注。
“合同来了，总得看看条款。”
他大步走过去，毫不犹豫地，将手指悬停在，那个由光线构成的虚拟键盘上。
“托尼，别碰它！”马特警告道，“这东西的每一个代码，都是陷阱。”
“我知道。”托尼头也不回，
“但如果你想越狱，总得先研究一下监狱的图纸，不是吗？”
他的手指，没有去输入任何攻击性指令。
他只是熟练地、快速地敲下了一行最基础的查询命令。
＞help
终端屏幕上的绿色光标，闪烁了一下，然后，滚出了一份简洁到令人发指的“帮助文档”。
【可用指令：】
【查询沙盒当前稳定性。】
【查看近期事件日志。】
【确认接收新的‘待归档资产’。】
【……权限不足。】
“看到没有？”托尼指着屏幕，脸上露出冰冷笑容，
“他们甚至懒得给我们一本完整的说明书。我们只是操作员，不是开发者。”
他毫不犹豫地输入了第二个指令。
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了最近的几条事件记录。
【日志#：沙盒环境重构完成。新定义：‘高危叙事废料永久封存点’。稳定性：99.8%。】
【日志#001：系统管理员（3名）权限已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