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估‘戏谑之神’的引入,对整个叙事宇宙‘可读性’和‘情感投资回报率’的影响——这本质是个商业决策。”
但高士奇摇了摇头。
他那双矛盾的眼睛穿透表层界面,凝视着他们看不见的深层系统后台,那里的数据流正以诡异的方式紊乱着。
“不。”
他的声音染上困惑,
“他没有在计算。他在……求助。”
话音未落,【方案审核中…】的状态骤然改变。
【警告:检测到一级逻辑悖论。方案(d)无法被当前‘意义’引擎解析。】
【错误代码:#404–ang Not Found.】
【根据《叙事宇宙稳定性协议》,该方案已自动提交至……‘技术支持部门’。】
“技术支持?”托尼几乎以为是幻觉,
“我们把宇宙的作者逼到要打给It部门?”
这个念头没带来丝毫轻松,反而让更深的寒意漫过这间概念办公室。
他们面对的从不是单一的、有好恶的“总编”,而是一个庞大、冰冷、分工明确的……官僚机构。
每个部门各司其职,用规则嵌套规则,将所有反抗,都纳入既定的处理流程里。
马特的指尖微微抽搐。
他“听”到了虚空中传来的新动静——那是无数细微的电流声在重组,
像有无数双眼睛正从更高的维度,透过“技术支持部门”的窗口,漠然地看向,他们提交的这个“错误报告”。
办公室的环境在那一刻骤变。
窗外漂浮的故事世界,瞬间褪成死灰,仿佛被强制切换到“安全模式”;
室内光线抽离了所有温度,化作纯粹用于观测分析的惨白。
光滑的会议桌上浮现出无数光线构成的网格标尺,像精密的测量仪器,正对他们三人进行三维扫描与数据建模。
一个全新的存在降临了。
它不是从门走进来的,而是在空气中由无数“0”与“1”的数据自行“编译”而成。
它没有固定形态,是不断变幻的三维分形体——时而像无限旋转的立方体,时而像算法生成的水晶之花。
它不发出声音,却在每次“变形”时,直接在他们脑海中写入一行行“注释代码”:
【正在访问‘合作者’权限等级…】
【正在分析异常提交…】
【定义变量:‘戏谑之神’。】
【运行兼容性测试…】
【测试结果:失败。该变量与核心法则‘牺牲=意义’存在根本性冲突。】
几何体停止变幻,最终固定为完美的纯黑球体,悬浮在会议桌中央,
散发着“绝对正确”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连空气都在被它的“正确性”挤压。
“你是谁?”托尼强撑着开口。
战甲警报疯狂鸣响,并非因能量攻击,而是周围的物理常数,正在被这球体“优化”“重写”,连原子振动的频率,都在被强行校准。
【我是‘审计员’。】
一行冰冷的代码烙印在他们意识中,
【职责:维护叙事宇宙底层逻辑稳定,清除所有‘无效引用’与‘冗余代码’。】
审计员无视了托尼与马特,它的“注意力”如探照灯般,完全聚焦在高士奇身上。
那纯黑球体微微震颤,仿佛在解析一个无法归类的异常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