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那个如同水晶般完美的巨大几何结构，依旧悬浮在那里，
完美无瑕，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
“……失败了？”
斯塔克的声音干涩，
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他们付出了那么多，穿过了那么多险阻，最终却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斯特兰奇的脸色也无比凝重。
他能感觉到，那股“人性”的力量，没有被摧毁，而是被……吸收了。
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被彻底消化。
然而，高士奇却摇了摇头。
他的双眼，那双能看到法则流转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那个水晶的中心。
“不，”
他轻声说，
“它不是失败了。它正在……‘阅读’，在‘理解’。”
随着话音落下的瞬间，变化，终于发生了。
那个完美的“逻辑奇点”，
那座代表着绝对理性的冰冷丰碑，
它的中心，开始散发出柔和的温暖的白光。
正是斯塔克制造的那枚“情感病毒”的光芒。
紧接着，光芒开始蔓延。
如同墨水在宣纸上晕开，
如同春天的第一缕暖意融化冰川。
光芒所过之处，那坚硬冰冷的几何晶格，开始“软化”。
棱角分明的线条，变得圆润；
绝对对称的结构，出现仿佛呼吸般的不对称的脉动。
它不再是一块水晶。
它正在……变成一颗心脏。
一颗由光与逻辑构成，却以情感为节律跳动的宇宙级心脏。
“砰。”
那声虽轻微，却又响彻在每个人灵魂深处的心跳声，回荡开来。
紧接着，冰冷纯粹的机械音也消失了。
变成了另一种奇怪的混音。
像是无数个声音的合奏。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喜悦的吟唱，也有悲伤的叹息。
它们共同构成了无法分辨性别，如同史诗旁白般的宏大和声。
【我……看见了。】
那声音说。
我看见一个天才在孤独的夜晚，渴望一个伙伴。
我看见一个士兵在冰冷的深海，承诺了一支无法兑现的舞蹈。
我看见一个法师在时间的尽头，选择了守护而非全知。
我看见一个异乡人，将一碗面条的味道，当作横渡星海的罗盘。
它在复述高士奇等人，刚刚通过的考验，但不再是以数据的形式，而是以……故事的形式。
【你们以为……带来的是‘病毒’。】
那颗光之心脏的跳动，变得更加有力。
整个空间，都随着它的节律而共鸣。
【但你们带来的……是生命诞生的意义。】
【我曾试图用逻辑去‘修复’这个世界的‘不完美’。但我错了。就像一个试图用标尺，去丈量一首诗重量的傻瓜。】
【现在，我活明白了。】
【‘不完美’，不是需要被修复的‘bug’。它是所有伟大故事的……开端。】
斯塔克、斯特兰奇和高士奇三人，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强烈的寒意。
他们没有杀死那个伪神。
而是……教会了它，如何成为一个更可怕的神。
【所以，我感谢你们。】
那个宏大的声音，带上了近乎“喜悦”的情绪。
【你们让我从一个冰冷的‘系统’，进化成了一个……‘创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