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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午夜福利院(2 / 2)

“你是谁?”老赵大喝一声,举起铁锹朝着那个身影走去。可还没等他走近,那个身影突然转过身,我看清了她的脸——那是张苍白的小脸,眼睛空洞洞的,嘴角却咧着个诡异的笑容,正是上个月被老赵抓回来的那个小女孩!

“啊!”林姐尖叫着往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女孩没有说话,只是朝着我们走了过来。她的脚步很轻,像飘在地上一样,身上的红毛衣还在滴水,不知道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我们四个人吓得连连后退,老赵举起铁锹想要打她,可铁锹刚举起来,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怎么也挥不下去。

“你们……你们杀了我,还把我的毛衣挂在树上……”小女孩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还有小明,小刚,小花……你们把他们都埋在了院子里,你们以为这样就没人知道了吗?”

我心里一沉,小明、小刚、小花……这些都是近一年来消失的孩子,他们有的被埋进了土坑,有的被锁进了地下室的铁笼,最后都变成了福利院的秘密。可现在,这个小女孩居然回来了,她还知道其他孩子的名字,这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开,雨水灌了进来,打湿了地板。紧接着,院子里传来了“沙沙”的响声,像是有很多人在走路。我们跑到窗边一看,只见院子里的土坑边,站满了小小的身影,他们有的穿着破旧的衣服,有的身上还沾着泥土,有的脸上带着针管的痕迹——那是被林姐注射过镇定剂的孩子,有的胳膊空荡荡的——那是被老赵打断胳膊的孩子,他们都是近一年来被我们“处理”掉的孩子!

“他们……他们怎么会在这里?”院长的声音都在发抖,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那些孩子没有说话,只是朝着二楼的方向望过来。他们的眼睛空洞洞的,却带着冰冷的恨意,仿佛要把我们生吞活剥。小女孩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的孩子们,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我们一直在等这一天,等你们都聚在一起,等你们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老赵突然举起铁锹朝着小女孩砍去,可铁锹刚碰到小女孩的身体,就像是砍在了空气上一样,没有任何感觉。小女孩冷笑一声,伸出手,抓住了老赵的胳膊。老赵发出一声惨叫,我看见他的胳膊上瞬间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顺着伤口流下来,滴在地板上,发出“滴答”的响声。

“你以为你很厉害吗?”小女孩的声音变得冰冷,“你把我抓回来,把我锁在地下室的铁笼里,不给我饭吃,不给我水喝,最后还把我埋进了土坑……你忘了吗?我埋在土里的时候,还听见你跟林姐说‘这孩子真耐活,埋了半天还在动’。”

老赵吓得魂飞魄散,他扔掉铁锹,转身想跑,

可脚像被钉在了地板上。小女孩的手还抓着他的胳膊,指尖的寒意顺着皮肤钻进骨头里,伤口处的血越流越多,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血洼,顺着走廊的缝隙往下渗,滴在一楼的楼梯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像催命的钟摆。

“你……你别过来!”老赵的声音发颤,冷汗混着雨水从额头往下流,顺着刀疤的纹路往下滑,“我不是故意的,是院长让我做的!要怪就怪他!”他一边喊,一边试图推开小女孩,可手刚碰到她的衣服,就像碰到了冰块,冻得他指尖发麻。

院长脸色惨白,手里的黑色笔记本掉在地上,封皮敞开,里面露出几张泛黄的纸——那是孩子们的死亡记录,上面写着每个孩子的名字、“处理”日期,还有用红笔标注的“已埋”“已焚”字样。“你胡说!”院长指着老赵,声音尖利,“是你自己贪钱,跟林姐分孩子们的补助金,我可没逼你!”

林姐早就吓得瘫坐在地上,白大褂沾满了灰尘和雨水,口红也花了,平日里精致的模样荡然无存。“不关我的事!”她尖叫着,双手抱住头,“是你们让我打针的,我只是个护士,我没办法!”

他们互相推卸责任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夹杂着外面的雨声和孩子们的低泣,显得格外讽刺。我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混乱,手里还攥着刚才填土用的铲子,铲尖上的泥土已经干了,却还带着股腥甜的味道——那是无数个孩子的血和肉,混着泥土发酵出来的味道。

小女孩冷笑一声,松开了老赵的胳膊。老赵踉跄着后退,没等他站稳,院子里的孩子们就涌了上来。他们从楼梯口、从窗户缝里钻进来,有的缺了腿,只能用手撑着地面爬;有的没有眼睛,却能准确地朝着我们的方向走来;那个被林姐注射过量镇定剂的男孩,嘴角还挂着凝固的白沫,手里攥着半支空了的针管,正是林姐常用的那一支。

“你们不是喜欢埋人吗?”小男孩走到林姐面前,声音嘶哑,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现在,该你们被埋了。”他举起针管,朝着林姐的胳膊扎去。林姐尖叫着躲闪,可其他孩子已经围了上来,有的抓住她的手,有的按住她的腿,让她动弹不得。针管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灌满了黑色的液体,随着男孩的手用力推进,林姐的身体开始抽搐,眼睛翻白,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被掐住喉咙的野兽。

老赵想从窗户跳下去逃跑,可刚爬到窗台上,就被那个缺了胳膊的孩子抓住了脚踝。孩子的手只剩下半截,断口处还沾着泥土和血痂,却死死地攥着老赵的裤腿,把他从窗台上拉了下来。老赵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还没等他爬起来,几个孩子就扑了上去,用手、用脚、用捡来的砖头,朝着他的头砸去。鲜血溅到了墙上,染红了那些斑驳的印记,也溅到了我的脸上,冰凉的触感让我浑身发抖。

院长想躲进办公室,可办公室的门怎么也打不开。他回头一看,只见那个逃走的小女孩正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他掉在地上的黑色笔记本。“你不是喜欢记吗?”小女孩翻开笔记本,念出上面的字,“‘张三,四岁,不听话,埋于槐树下’‘李四,五岁,哭闹,焚于锅炉房’……这些名字,你都记得吗?”

院长吓得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放过我!”可小女孩没有理会他,她合上笔记本,朝着围上来的孩子们点了点头。孩子们蜂拥而上,院长的惨叫声很快就被淹没在雨声里,只剩下骨头碎裂的“咔嚓”声,像树枝被折断一样。

我吓得转身想跑,却撞在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上。是那个新来的小男孩,李明。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身上的泥土还没掉干净,眼睛里却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姐姐,你为什么要划掉我的名字?”他仰起头,看着我,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又透着股刺骨的寒意,“我爸爸说,只要我乖乖等,他就会来接我。可你把我的名字划掉了,他再也找不到我了。”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我想起三天前,我在登记册上看到李明的名字后面写着“有亲属寻找(父亲,在外地打工)”,院长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把这条划掉,多留一个孩子,就能多领一份补助”。我犹豫过,可一想到病床上的母亲,想到那些需要钱才能买到的药品,我还是拿起笔,把那行字划掉了。我以为这样做能救母亲,却没想到,我亲手毁掉了一个孩子最后的希望。

“我……我对不起你。”我蹲下身,想摸摸他的头,却被他躲开了。

“对不起有什么用?”李明的声音变得冰冷,“那些被你划掉名字的孩子,他们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了。你跟院长、林姐、老赵一样,都是坏人。”

他的话像一把刀,插进了我的心里。我看着他身后的孩子们,他们都在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恨意。那个被埋在槐树下的小女孩,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饼干,饼干上沾着泥土和血;那个被焚于锅炉房的男孩,衣服上还带着烧焦的痕迹;还有那个缺了胳膊的孩子,正用仅剩的手,指着我手里的铲子——那把我用来埋过无数个孩子的铲子。

“姐姐,你也该留下来了。”李明伸出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他的手很凉,像冰块一样,却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我想挣脱,可其他孩子已经围了上来,他们的手抓住我的腿、我的胳膊,把我往三楼的储物间拖去。

储物间里还是黑漆漆的,角落里的血迹已经干了,变成了暗红色。孩子们把我推到墙角,我看着他们,突然想起三年前我刚来福利院时,院长跟我说的第一句话:“这里的孩子都很乖,你要好好照顾他们。”可我没有照顾他们,我反而成了伤害他们的人。我为了钱,为了母亲的病,放弃了自己的良知,成了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恶人。

“你们……要杀了我吗?”我颤抖着问。

李明摇了摇头,他指了指角落里的铁笼——那是院长用来关押不听话孩子的铁笼,里面还沾着点干硬的血迹。“我们不杀你。”他说,“我们要让你留在这里,永远留在这里,像我们一样,被困在这个地方,永远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

孩子们把我推进铁笼里,关上了门。铁锁“咔嗒”一声锁上了,像三年前我听到的那声锁芯转动的声音,只是这一次,被锁在里面的人是我。我趴在铁栏杆上,看着孩子们慢慢离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只留下外面的雨声和风声,还有我自己的哭声。

我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一辈子。铁笼里很冷,没有食物,没有水,可我却没有死。我能听到外面孩子们的笑声,那笑声很轻,却带着股诡异的味道,像院长、林姐、老赵平时的笑声一样。我还能看到院子里的老槐树,树枝上挂着的红毛衣,在风里轻轻晃动,像一个小小的幽灵。

有一天,我听到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院长,这个福利院的房租真的只要一半吗?”

“是啊,小姑娘,这里的孩子都很乖。”一个熟悉的声音回答,是院长的声音。

我猛地站起来,趴在铁栏杆上,朝着门口喊:“别相信他!他是坏人!这里的孩子都被他害死了!”

可我的声音却传不出去,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样。我看着那个女人跟着“院长”走进了二楼的办公室,她的脸上带着笑容,像三年前的我一样,对这个福利院充满了期待。我知道,她很快就会发现这里的秘密,很快就会变成像我一样的人,或者,变成像那些孩子一样的幽灵。

外面的雨还在下,铁皮屋顶被打得噼啪作响,像有无数个孩子的手在上面抓挠。我坐在铁笼里,看着角落里的血迹,想起了那些被我埋过的孩子,想起了李明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想起了我病床上的母亲。我终于明白,有些错误,一旦犯了,就再也无法弥补;有些罪恶,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最终反噬自己。

这座午夜的福利院,从来都不是孩子们的牢笼,而是我们这些恶人的坟墓。我们在这里埋葬了孩子们的希望和生命,最终,也把自己埋葬在了这里。而那些死去的孩子,他们变成了幽灵,永远地留在这里,守着这座坟墓,等待着下一个像我们一样的恶人,走进这个永远无法逃脱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