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的油灯昏黄，灯芯跳得厉害，把老郎中的影子拉得老长。他捏着沾了草药汁的棉布，往凌轩胳膊的伤口上敷时，指尖都在抖：“这刀上有‘腐骨毒’的残迹，再晚来半个时辰，毒就渗进骨头里了。”
棉布贴上伤口的瞬间，凌轩的肩膀猛地颤了一下，却没哼一声，只是把攥在手心的布防图又捏紧了些——图纸边缘被汗浸湿，东门的红圈和“内奸”二字晕得有些模糊，却依旧刺眼。
沐沐坐在旁边的木凳上，袖口还沾着废庄的草屑，她盯着凌轩胳膊上缠的白布，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凳面：“要不……我们再歇半个时辰？你伤口还在渗血。”
“等不起。”凌轩抬头，眼神亮得像淬了光，“祭天典只剩两天，内奸在东门等着开门，夜影的人肯定在调兵。我们晚一步，皇上和百姓就多一分险。”
他刚要起身，窗外突然传来“咔嗒”一声——是瓦片被踩碎的声音。凌轩瞬间把刀摸在手里，示意沐沐躲到屏风后：“别出声。”
老郎中吓得脸色发白，刚要喊，凌轩一把捂住他的嘴：“是冲我们来的，您别管，躲起来。”话音未落，医馆的门就被“轰隆”一声踹开，木屑飞溅中，五个黑衣人冲了进来，为首的人身材魁梧，脸上一道刀疤从眉骨划到下颌，手里的弯刀泛着绿光，正是夜影手下的“黑蛇卫”头领。
“跑啊，怎么不跑了？”刀疤脸冷笑，目光扫过屋内，最后落在屏风上，“把布防图交出来，给你们个痛快。”
凌轩把老郎中推到里屋，自己挡在屏风前，刀一横：“想要图？先赢了我。”沐沐却从屏风后走出来，手里攥着匕首，眼神坚定：“要打就一起打，想欺负他，先过我这关。”
刀疤脸嗤笑一声，挥了挥手：“给我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两个黑衣人立刻冲过来，弯刀劈向凌轩的伤口。凌轩侧身躲开，刀背狠狠砸在一个黑衣人的后脑勺，那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可另一个黑衣人趁机挥刀，擦着凌轩的腰划过，布衫瞬间被血染红。
“凌轩！”沐沐扑过去，匕首刺向那黑衣人的膝盖。黑衣人疼得跪倒，凌轩趁机补上一刀，结果了他。可剩下的三个黑衣人已经围了上来，弯刀形成包围圈，把他们逼到墙角。
刀疤脸抱臂看着，眼神像猫戏老鼠：“你们不是很能打吗？继续啊。”他突然挥刀，一道寒光射向沐沐——是枚毒针！凌轩眼疾手快，一把将沐沐推开，毒针擦着他的胳膊飞过，钉在墙上，针尖瞬间发黑。
“你找死！”凌轩红了眼，不顾伤口的疼痛，挥刀冲向刀疤脸。刀疤脸早有准备，弯刀挡住攻击，腕力一沉，竟把凌轩的刀压得往下偏了半寸：“就这点本事，还想坏夜影大人的事？”
沐沐趁机绕到刀疤脸身后，匕首刺向他的后心。刀疤脸却像长了眼睛，侧身躲开，反手一掌拍在沐沐的后背。沐沐踉跄着后退，一口血差点吐出来，却死死攥着匕首，没倒下。
“沐沐！”凌轩想冲过去，却被两个黑衣人缠住，弯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别动！再动，她就死定了！”
刀疤脸一步步走向沐沐，伸手就要抢她怀里的布防图：“把图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沐沐却突然笑了，她摸出火折子，晃了晃：“你敢过来？我就烧了图！这图一烧，你们不知道内奸是谁，祭天典的计划就全完了！”
刀疤脸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不敢赌——夜影交代过，布防图绝不能毁。就在他犹豫的瞬间，凌轩突然发力，用胳膊撞开架着他的黑衣人，刀光一闪，刺穿了其中一人的左肋。另一人刚要反击，里屋的老郎中突然扔出个药罐，砸在他的头上，药汁洒了一脸，辣得他睁不开眼。
“快走！后院有马车！”老郎中大喊着，手里还攥着个药杵，“是清风侠留下的，说你们要是有麻烦，就用这马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