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贾母的主张便是撮合贾宝玉和林黛玉,在这荣庆堂更是政治正确一般的存在,哪个丫鬟敢说自己不曾为之出过力?
晴雯笑呵呵过来,那张明媚的俏脸在玻璃眼里格外恐怖。
“哟,这不是玻璃么,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儿?”晴雯笑眯眯道。
玻璃心想还不是为了躲你,面上却带着友善的笑容:“小丫头办事不尽心,这边有花儿冻死了,老太太看不得这些,我便将它们收拾掉。”
“是该清理干净,人老了确实不想看到娇艳年轻的花儿。”晴雯感慨一番,又道,“老太太的取名倒是有趣,你是玻璃,那边儿还有琥珀和翡翠,之前还有个叫珍珠的,都是很珍贵的珠宝呢。”
玻璃笑着应和一声,却不知道晴雯打着什么主意。
晴雯很快便表明了用意:“不过翡翠也好,琥珀也罢,若是有大匠雕刻,也无愧于宝石之名。只是这玻璃么,就有些名不副实了。”
玻璃柳眉倒竖,骂她见风使舵想要蛊惑林姑娘她便忍了,毕竟她是真的这么做了。
但拿她的名字来嘲笑,玻璃就很难忍住了,她这不仅是贾母亲自起的名字,还是一种极为珍惜的宝贝。
玻璃作为一种珍稀的舶来品,在目前的周朝极为少见,只有最顶级的权贵才能消费得起。
就算是原着里还不曾被林珂霍霍过的贾家,也只有王熙凤有这么一道玻璃炕屏,还是她从王家带来的陪嫁。
甚至素来以豪奢闻名的东府都没有,贾蓉面见客人时想用,还得来找凤姐儿借,足以说明这玩意儿的珍贵。
于是玻璃也存了气,冷笑道:“谁不知道侯府极为豪富,珂大爷与宝姑娘珠联璧合,可是得了不少进账。不过饶是如此,也不曾听说侯府有什么玻璃制品,真个儿就名不副实?”
晴雯却一点儿都不恼,反倒乐呵呵地从衣服里拿出一块儿小镜子:“你瞧瞧这是什么?”
玻璃将信将疑地拿来一照,顿时便瞪大了眼睛。这镜子比她们日常里用的铜镜要清楚不少,不是玻璃又是什么?
玻璃因着自己名字的缘故,也有去瞻仰过王熙凤那道玻璃炕屏,当时可将她迷得不轻。
因此她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晴雯这东西正是实打实的玻璃镜,脸色顿时不好起来:“这......这不会是珂大爷送你的吧?”
晴雯的表情生动说明了什么叫做小人得志,就差没嘎嘎大笑几声了:“我家大爷寻着了法子......不对,买到了很多玻璃,现在这东西在我家府上完全不算什么珍贵物品,拿它喝水都嫌弃它容易碎,就更不用说做什么炕屏了。不过拿来当镜子还是蛮好用的,比铜镜要清楚不少,还不用时不时找人磨。”
玻璃脸都黑了,她心目里无比珍贵,甚至因为自己名字与之相同而得意不已的玻璃,原来只是人家侯府看都看不上的玩意儿,珂大爷甚至随便就能送给晴雯。
而她作为真正的玻璃,如今连一小块儿玻璃都不曾见到过,真是可笑到了极点。
晴雯要的就是玻璃这种价值观都被颠覆的反应,要知道当时她得到林珂送的玻璃镜时,激动得当即就心甘情愿地献身了一回来着。
本想着就此离开,给玻璃留下一个飒爽帅气的背影,结果衣摆却被玻璃拉住。
“还有什么事么?”晴雯微微皱眉,疑惑不解。
“晴雯......”玻璃扭扭捏捏的,良久方道,“晴雯,不知道侯府还要丫鬟不要?”
......
在晴雯大杀四方的同时,林珂已经先一步进了屋内,看见靓丽清秀的鸳鸯时不由得眼睛一亮。
一身水红绫子袄儿,搭配上青缎子背心,活脱脱一个小家碧玉形象。
林珂看着她乌黑亮丽的头发,心想若是梳一个麻花辫,再换身学生装,岂不就是那个年代的女学生了?
“咳咳!”贾母咳了一声,面色不善地看着林珂。
这小子来了也不说请安,只直勾勾地盯着鸳鸯看什么,难道完全没注意到自个儿?
林珂确实没注意到还有个贾母,光顾着看鸳鸯了。
以他现在的心性,也不会为此觉得尴尬。只有鸳鸯红了脸儿,暗啐林珂不知羞,一直看自个儿作甚?
林珂便向贾母规规矩矩行了个礼,瓮声瓮气道:“老太太在屋里属实清闲,我们这些后辈却是要费心尽力的。”
贾母心里腻歪,你费什么心尽什么力了,我怎么觉得你自小到大就没吃过多少苦呢?
“近日又有了生意要做,只苦于无人可用,便想跟老太太借一个人。”林珂将来意道明。
贾母脑筋飞速运转起来,这林珂别的不说,生财的本事倒是不少。那薛家眼看着就要不行了,结果愣是被他抬起来。
这回又有生意,说是要和自个儿借人,倒是能趁机赚他一笔。
“你要借哪个?”贾母打定了主意,便问道,“先说好,鸳鸯不是不能借给你,但你可不许对她做些什么。”
贾母心想林珂能从自己这儿要的不就只有鸳鸯一个么,只当他是忍不住想要对鸳鸯做些坏事了。
谁知林珂却道:“不是鸳鸯,是凤......二嫂子,她以前也是管家的,能为摆在那里。如今赋闲在家实在是浪费能力,倒不如借给我用用。”
贾母愕然,之前默许了你们那些腌臜事,你不藏着掖着就罢了,竟然还这么自信地提出来,真个儿不把她放在眼里?
林珂仿若不知,继续道:“我看宝玉也是个可造之才,如果这次生意做得不错,下回大可以分宝玉一杯羹。”
贾母顿时笑道:“那自然最好,凤丫头正是大好年纪,就这么闲着,我都怕她闷出病来。嗯,既然你们要合作,少不了得经常交流,便是哪一天留在外面也是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