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金桂也不觉有异,一来她不熟悉贾宝玉,二来她对宝蟾也毫不在意,自然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把人家丫鬟睡了,贾宝玉心里多少还是有压力的,面对夏金桂时只觉浑身不自在。
好在夏金桂完全没什么兴致,不曾有的没的胡乱问一通,却让贾宝玉产生一种夏金桂很体贴的错觉。
毕竟这时候要是被问自己挨打的事情,就算是贾宝玉也会很难为情的。
他却不知,如果真把那日的经过详细告诉夏金桂,反而会让对方高看一眼。
毕竟夏金桂和他想法差不多,也不乐见旨意下达,若是她那时候也在场,说不得同样会做出抗旨的事情来。
两人也不知道拿什么交谈,就这么在一间屋子里坐到了傍晚,才被王夫人派人来请过去用饭。
席上,王夫人和夏太太已经说定了具体事宜,氛围便随之轻松许多。
王夫人听得林珂那边会在来年黛玉生辰之后才开始问名,理由竟然是不想让黛玉这么早出阁,简直嗤之以鼻。
要成亲就成亲,不早些把流程走完,难不成留着夜长梦多?
于是她和夏太太议定,即刻便开始问名、纳采等一众流程,只等下个月便要完婚。
看着确实有些急切,但在外人看来,这两位妇人走近已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没准儿早就开始准备,也算不得奇怪。
而对夏太太来说,她当然是巴不得夏金桂早日出嫁的,心里一块大石头便算落了地。
王夫人同样如此,她生怕贾母这个老不死的哪天重新振作起来,又把她的宝玉给抢走了,要他娶个什么病怏怏的姑娘,因此也竭力把婚期提前。
两人一拍即合,便定下了贾宝玉和夏金桂的婚事。
王夫人仍自得意着,只道是在和贾母的斗争中取得了关键性的胜利,却不知道夏金桂来日会给荣国府搅成什么模样。
......
荣国府招待客人的同时,皇城内,林珂也被隆安帝叫去了凤藻宫用膳。
“哼,你这小子自己搞得风流债,却要朕给你善后?”隆安帝脸色阴沉,故作愠怒道,“今日为了你放过甄家,来日又有什么贾家、薛家的犯了大罪,难道还要继续法外开恩么?既然如此,朝廷还制定律法条令做什么?”
林珂自知不占理,只有讨好道:“甄家原来的罪过还不至于满门抄斩,至于甄珏走私之事,也只是他一个人私下里做得,甄家其他人并不知情。且如今甄家三姑娘已经让人夺了甄珏的权,把案件相关人物都给扭送了官府,多少也能将功补过一些吧?”
“哼,你还好意思说!”隆安帝一拍桌子,怒道,“朕还没跟你算账呢,那消息是你告诉甄家丫头的吧?身为锦衣卫官员,却泄露紧要情报,你可知该当何罪?”
林珂喏喏不语,秋皇后心疼儿子,便给他撑腰道:“该当何罪?要不陛下砍了他吧?”
“那倒是不至于......”隆安帝可不舍得砍,对这儿子他连板子都没打过,只是碍于面子不肯轻易放过罢了。
秋皇后知道他好面子,便给了台阶下:“甄家是宫里老太妃的娘家,如今眼看她老人家不好了,怎好对甄家下重手?父皇定然也是不同意的。”
这正是隆安帝不可能把甄家赶尽杀绝的原因,他对甄老太妃没什么感情,却不能忤逆太上皇的意思。
秋皇后见他沉默不语,便继续道:“且珂儿说的确实有些道理,甄家之错,全在于甄珏,便惩戒他一人即可。至于甄家其他人,本就罪不至死,便让锦衣卫抄了家,尽皆贬为平民。甄应嘉虽不能处置过轻,想来判个流放也就够了?”
隆安帝本来想的也就是这样,现在却仍是绷着脸,良久才“嗯”了声,又说:“便依梓童之言。”
林珂登时大喜,却被隆安帝狠狠瞪了眼,教训道:“话虽如此,你也该吃些苦头的。”
“陛下说得对,臣犯了错,是该罚。”林珂便乖乖认错,倒想听听隆安帝打算怎么惩罚他。
于是,片刻后,他就趴在了条凳上。
“嘿嘿,安林侯,这是皇上下的令,你可不能迁怒于咱家啊!”夏守忠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林珂扭头看了看身后,已有两个身形高大些的太监拿了板子候着,只等夏守忠下令开始,便要让林珂尝尝打板子的滋味。
“夏公公,我自个儿犯了错,陛下怎么惩罚,我当然都无话可说。”林珂看着夏守忠笑道,“只是这毕竟还是头一次,还望夏公公下手轻些,不然我怕是要记一辈子了。”
夏守忠抽了抽嘴角,对这明晃晃的威胁毫无办法,只好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软垫:“安林侯还是垫着吧,您金躯玉体的,万一他们收着力气还是觉得疼,反让咱家被记挂一辈子,那可就划不来了。”
于是在夏守忠示意下,那两个太监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抬起板子,轻轻打了下去。
在宫里当差这么久,还是头一回接这种活,比用力打要累多了。
“哎哟!哎哟!”然而林珂这坏小子却故意大声叫痛,让夏守忠慌张不已。
“哎哟~我的大侯爷啊,你不能这么对咱家呀!”夏守忠一边叫苦,一边紧张的看向凤藻宫方向。
终于,隆安帝的训斥还是来了:“狗奴才,朕让你下重手了吗?”
“夏公公,谢谢你的垫子,我看你好像也很需要啊。”林珂拍拍屁股起来,把垫子拍在已经像他一样趴在凳子上的夏守忠屁股上,在夏守忠幽怨的目光里,跟个没事人一样回去了。
由于天色已晚,秋皇后虽然还有话想问林珂,却只能先让他往偏殿里歇息。
不出意外的,伺候林珂的是贾元春。
“侯爷可有关碍?”知道林珂才被打了板子,元春关心道。
林珂故意皱了皱眉,忍着痛说:“还疼得厉害呢,大姐姐帮我看看?”
“夏公公下手也太重了,你何时受过这样的苦啊。”元春大为心疼,给林珂褪下裤子,“娘娘赐了药,我给你抹上......咦?似乎并不哪里不对?”
“大姐姐看反了,是正面与平时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