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晴雯去了多官住的小院子,却赫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行为浪荡,举止风骚——不是多姑娘又是哪个?
却说这多姑娘本就是奴籍落在荣国府的奴才,身契文书尽皆不在身上,又有哪里肯收留她?
也就是王熙凤想着家丑不可外扬,只让底下小厮去做掉她,这多姑娘才能有个好活。
不然但凡告到官府,只说家奴私逃,官府是须得抓捕回来的。
总而言之,阴差阳错下,多姑娘却摸到了一处黑妓院。
这地方乃是法律边缘的灰色地带,并不在意多姑娘的来处。原先那跑走了的智能儿,如今就在这里接客。
多姑娘进了妓院简直如鱼得水,凭她那天生的奇趣,搞得许多上门的客人心满意足,一时风光无限。
然而她深知贾琏身染脏病,又与自己苟合过,说不得她身上也给染了去。
于是,做了一段时日的生化母体后,多姑娘眼看自己积攒了一笔积蓄,便寻了法子逃跑了。
无论是从国公府还是妓院里逃跑,都算不得容易,也不知多姑娘哪里来的本领,竟都给她成功了。
只是她又不敢出城,便在城内各处巷道东躲西藏,终于身上再无一枚铜钱可用了。
担忧之下,多姑娘便想起她的好夫君来,深知多官是个无能的,料定自己可以哄骗他,便又溜了回去。
事情果然不出其所料,面对许久不见的丈夫,多姑娘只消眼一红、泪一滴、小手一握、嗲声几句,那多官便给迷得神魂颠倒了。
事实上,原先晴雯为他张罗成家时,多官本是可以娶别人的。只可惜他早就对多姑娘垂涎三尺,也称得上是他的白月光了。
如今见自己的白月光哭得梨花带雨,声声作泣地保证悔改,又拿出浑身本事伺候他,多官都忘了多姑娘的秉性,也忘了她身上是否带着脏病,更不管这白月光早给人鼓捣成黄月光了,当即作誓不会放弃她。
多姑娘也感动莫名,便将自己的全部包括脏病一股脑儿奉献给多官。
当晴雯过来时,见着的已是缠绵过后如胶似漆的夫妻俩了。
“你是说,多官他为了那多姑娘,把你也给骂了一顿?”林珂听罢,又问晴雯:“他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凶你?”
“他要真敢骂我,我还算他有本事了!”晴雯顺了顺气,咬牙道:“跟个鹌鹑似的缩在后面,一句话都不敢说。都是那女人在混说,还骂了爷两句......”
晴雯许是想起当时跟多姑娘互骂的场景了,手攥得紧紧的。她虽然在府里常被人说牙尖嘴利,可真要跟多姑娘这种妇人比起来,还是差的很远。不说别的,单是那淫词浪语她就说不出来。
林珂知道晴雯什么性格,绝无可能扯谎来挑拨自己。又怕她指甲伤着自己,便拉起她说:“你现在什么地位,哪儿犯得着和那种人生气。她一个外逃的奴才,现在露了面,绝不是要留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