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是我的不是。我曾使人探索过姑娘踪迹,却不曾得知,因而拖到今日。”林珂答完,却问:“你既随师父来了京城,以后可有打算?”
妙玉见其不像说谎,正在思索为何邢岫烟没对他提起自己。又听他疑问,便道:“我与师父本就是出家之人,自然无所根凭。所行处皆是历练,所至处皆为家居,却不用你上心。”
林珂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也是无语。
他没话说,黛玉可是一肚子气:方才念着被你看见羞人事,才没搭理你,你反倒蹬鼻子上脸了?她自己虽然经常刺林珂,又岂是能容忍别人欺负哥哥的?
于是黛玉恼道:“这话倒是奇怪,既是无根之人,如何又与哥哥有了约定,要他去寻访做客?若不是存心责难人,那又凭什么给他脸色看?”
妙玉一直没把这个小妹妹放在眼里,现在却被她连环打击,偏偏又不知该如何回应。
若是认了这话,岂不变相承认自己心有牵挂?可若是不认这话,又说明自己是在故意刁难他了。实在让人为难。
黛玉见她不语,乘势追击道:“我哥哥闯南走北,到底未曾忘了你那胡闹般的约定。好不容易寻着了,好心问你前程,又被你如此相对,你可有想过他会如何做想?”
妙玉轻咬薄唇,“我原就是出家人,本就无需他担心。”
黛玉更气了,她哥哥又不是傻子,你若没有回应,他难道还会纠缠不清?这尼姑定也不是个好的。
于是她继续输出:“枉自称是出家之人,却不见你哪里称得上的。莫非只要身着这一身素衣,便是佛门弟子了?我虽见识不多,也是知道一些清规戒律的。却不曾得知何时出家人也能有如此精装堂饰,丫鬟婆子数人相伺候,一头烦恼丝也并未除去,如何好意思说抛却红尘?”
一通话说的妙玉哑口无言,她向来自视清高,一个槛内槛外之说将许多人看轻。可扪心自问,确实从来没有放弃过俗世生活的。或者更确切的说,她舍不下的是贵族生活,是行止皆有人伺候、无需担心衣食住行、足以支撑她清谈高论的生活。
因此她带发修行,因着原先家里一点儿薄财,也不曾短了人使唤。过的日子虽不见得比大家姑娘好,却也是比寻常人家好上太多的。至于出家人好说的苦修清规,她是一点儿未曾经历过。
林珂心里暗自给黛玉点赞,这样杀了妙玉锐气,态度应是要好上不少了。
“我,我......”妙玉果然羞愧不已,说不出话来。
“这位施主果然颇具灵秀。妙玉,你可知自己错处?”一老尼从堂外进来,笑道。
“师父,妙玉知道了。”妙玉乖乖俯首认错。
那老尼抚掌向林珂和黛玉行礼,道:“阿弥陀佛,二位施主前来之意,贫尼已知道了。”
林珂好奇,“这位师父,我们并不曾与你见过,你又是如何得知?”
“天机不可泄露。”她神秘一笑,又道:“贫尼与安林侯得见,也是一段缘分。便有一事相求,不知侯爷可否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