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骂苏念的水军呢?滚出来走两步!脸疼不疼?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凌云好手段!”
“@网信办@证监会@市场监管总局 出来干活了!这种败类企业还不查?”
“苏总牛逼!忍辱负重,就为今日一击必杀!这才是真女神!”
“支持苍穹!支持苏念!正道的光!必须让黑心企业付出代价!”
舆论的风向,完成了彻底的、雪崩般的逆转!曾经泼向苏念的污水,百倍千倍地反噬回去,化作熊熊怒火,将凌云科技架在舆论的火山口上炙烤。
此刻,凌云科技总部。
顶楼那间象征着权力巅峰的巨大总裁办公室里,死寂得能听到自己血液冻结的声音。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都市璀璨的灯火,映照在价值不菲的波斯地毯上,却显得分外讽刺。
张副总那张肥腻的脸,此刻煞白如纸,冷汗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浸透了他昂贵的阿玛尼衬衫后背。他瘫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浑身抖得像一片寒风中的枯叶,裤裆部位缓缓洇开一片深色的、带着骚气的湿痕——他竟然失禁了!
“董…董事长…”他牙齿咯咯作响,试图辩解,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那录音…是合成的…是…是他们恶意剪辑…他们……” 他语无伦次,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闭嘴!”一声近乎野兽咆哮的怒吼炸响。
站在巨大红木办公桌后的凌云科技董事长赵天雄,如同一头发狂的暴熊。他双目赤红,布满狰狞的血丝,脸上的肌肉因极致的狂怒而极度扭曲抽搐。桌上那部直通证交所、实时显示凌云股价的定制平板,屏幕上那根象征着股价走势的曲线,正以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断崖式的轨迹,向下疯狂坠落!
红的刺眼!红的绝望!
“暴跌…15%…还在跌…”赵天雄死死盯着那不断刷新的、触目惊心的数字,每一个百分点的下滑,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口,砸在他庞大商业帝国的基石上。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瞳孔死死钉在张副总身上,那目光,蕴含着毁灭一切的暴虐,“饭桶!蠢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他妈——”抓起桌上沉重的烟灰缸,用尽全力就要砸过去!
“董事长!冷静!”旁边的助理魂飞魄散,扑上去死死抱住赵天雄的胳膊。“当务之急是止损!公关!危机处理啊!”
烟灰缸脱手飞出,擦着张副总的头皮,“哐当”一声巨响,砸在后面的名家字画上,玻璃碎裂的声音格外刺耳。张副总发出一声非人类的惨嚎,彻底瘫软在尿渍里,如同一条濒死的蛆虫。
赵天雄剧烈地喘息着,胸膛起伏如同破旧的风箱,死死盯着屏幕上那根仍在不断下探、仿佛要坠入无底深渊的血红色曲线。千亿市值,如同烈日下的冰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碎裂、蒸发!
苍穹科技的办公室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明亮的灯光下,紧绷了几十个小时的沉重空气一扫而空。
“爆了!彻底爆了!苏总你看!”莉莉指着实时飙升的流量监测图,兴奋得脸颊通红,像个孩子般跳了起来,“我们官博粉丝一小时暴涨两百万!全是支持我们的声音!”
技术总监陈锋狠狠抹了一把脸,疲惫之下是巨大的振奋:“几家之前犹豫不决的关键供应商,刚才都主动打来了电话!道歉的道歉,表忠心的表忠心!风向彻底变了!”
李桐长长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几家主流媒体已经在联系我,要求做专访。舆论高地,我们夺回来了!”
角落里,黑客少年小李摘下厚重的眼镜,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对着屏幕上那根代表凌云股价的、惨不忍睹的绿色瀑布线,露出了一个无声的、带着极致疲惫却又无比畅快的笑容。
苏念站在办公室中央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城市的霓虹如同流淌的星河,璀璨不息。
她端着一杯热茶,没有回头。纤细却挺拔的背影,在玻璃上投下一个清晰的轮廓,仿佛一株经历了狂风暴雨洗礼后,依旧扎根于磐石的青竹。她静静地看着远方,看着凌云科技大厦的方向,那片灯火之中,必然正上演着绝望的风暴。
这一幕,她曾在无数个被屈辱啃噬的深夜里模拟推演过无数次。当它真正到来,看着那象征对手崩溃的股价曲线,听着同伴们压抑不住的欢呼,心中却意外地没有太多狂喜的波澜。
支撑她走到这一步的,从来不是简单的复仇快意。那杯泼在脸上的咖啡,那句刻骨的羞辱,不过是漫长荆棘路上最刺眼的一根毒刺。拔掉了它,前路依旧险峻。她浅浅抿了一口杯中温热的茶水,任由那清苦微甘的滋味在舌尖蔓延。这胜利的滋味,像是冬日风雪后初升的太阳,并不灼热滚烫,却足够驱散刺骨的寒意,照亮前行的轮廓。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赵叔走了过来,感慨地叹息一声,“凌云这次,怕是要伤筋动骨了。苏总,您这一手…釜底抽薪,真是雷霆手段啊!”他看着苏念的目光,充满了由衷的敬佩。
苏念微微颔首,目光依旧投向深邃的夜空:“赵叔,这只是开始。凌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它还没死。”她的语调平静,却蕴含着清晰的警醒。
办公室内的喧嚣渐渐平息下来。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兴奋过后,是更深层的倦意。众人开始收拾东西,低声交谈着,准备离开这片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形风暴的战场。
苏念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整理着散落的文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个没有备注名字的陌生本地号码,执着地跳动着。
她微微蹙眉。这个时间点?心中掠过一丝警惕,如同平静湖面投入的石子。
指尖划过屏幕接通,苏念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机静静贴在耳边。
对面,一片死寂。
只能听到极细微的电流底噪,还有…隐约的、仿佛来自空旷之地、带着回响的…风声?仿佛信号穿越了遥远的距离,或是某个信号屏蔽的空间。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那声音仿佛被刻意扭曲处理过,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的质感,像是生锈的金属片在砂纸上反复刮擦,每一个音节都摩擦着人的耳膜,透着一股渗入骨髓的阴寒与诡异:
“苏念小姐…”那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确认什么,“想要那条…真正能救命的…电池供应链吗?”
寒风,似乎顺着无形的电波,瞬间灌满了安静的办公室,让屋内残留的最后一丝暖意荡然无存。窗外璀璨的霓虹,仿佛也蒙上了一层冰冷的阴影。苏念握着手机的手指,无声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桌上茶杯里的热气,袅袅升腾,在冰冷的空气中扭曲、淡去。
电话那头的声音,如同幽灵的低语,继续传来,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死寂的空气里:
“……明晚零点,西郊老码头,三号废弃仓库。一个人来。”
“记住,只你一人。”
“过时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