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思更多系在观察室内的“镜像”身上
星瀚记忆的浮现，像是一把钥匙
打开了一扇通往“镜像”内心更深处的、可能也通往“时之沙”核心秘密的门
她不能放弃这条线索
她再次走进观察室，没有带绘本
而是带来了一些柔软的彩泥和空白的画纸
她坐在“镜像”对面，没有急着追问
而是自己先拿起彩泥，默默地揉捏起来
很快，一个歪歪扭扭的、带着笑脸的小太阳在她手中成形
“镜像”好奇地看着她的动作
目光在那团色彩鲜艳的泥塑上流连
张祈月将小太阳推到她面前，轻声说
“你看，这是太阳”
“外面就有，很温暖”
然后，她又拿起一块蓝色的彩泥，慢慢捏成一个波浪的形状
“这是大海···有时候很平静，有时候，也会有风暴”
她观察着“镜像”的反应，发现当她说“大海”时
“镜像”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下，眼神掠过一丝恐惧
张祈月心中一动，继续用平缓的语调引导
“大海很深，很深的地方，没有光，很黑，很冷···”
“就像···就像‘归墟’一样，对吗？”
“归墟···”
“镜像”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个词，声音细微如蚊蚋
她低下头，手指颤抖着伸向那团蓝色的彩泥
却没有触碰，而是猛地缩回，抱住了自己的双臂
仿佛感受到了那来自深海的刺骨寒意
“别怕”
张祈月立刻安抚
“我们在这里，很安全”
“你知道‘归墟’是什么吗？”
“或者···你在那里···见过什么？”
她不敢直接提星瀚，怕再次刺激到她
“镜像”沉默了许久，久到张祈月以为这次尝试又要失败
终于，她缓缓抬起手，没有去拿彩泥
而是用手指蘸了蘸旁边水杯里的水
在光滑的桌面上，颤抖地、笨拙地画了起来
那不是文字，也不是具体的图画
更像是一些扭曲的、断续的线条
环绕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形
圆形的中心，被她用力地反复点戳，留下深深的水痕
张祈月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她的动作
那扭曲的圆形···像是一个漩涡？
一个···通道？
中心被反复强调的点，又代表着什么？
就在“镜像”全神贯注于“绘画”，精神防御最为薄弱的这一刻
张祈月心口的母令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再次传来一丝微弱的悸动
而几乎同时，“镜像”猛地抬起头，看向张祈月
眼神不再是之前的迷茫或恐惧
而是充满了一种极其复杂的、近乎哀求的情绪
她张了张嘴，用尽全身力气般
吐出几个更加清晰却依旧破碎的词
“不···能···开···门···”
“星瀚···在···里面···”
话音未落，她像是耗尽了所有精力，眼神迅速涣散
身体一软，晕倒在座椅上
张祈月霍然起身，心脏狂跳
“不能开门”？
“星瀚在里面”？
星瀚···
不是已经死在 Vesper 的身份里了吗？
“里面”是指哪里？“归墟”？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