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字都在无情地嘲笑着他十年的愚蠢和偏执
他恨错了人！
他恨的，是那个在机场绝望等待
最终带着心碎和创伤远走他乡
甚至因此失忆遗忘他的女孩
而他真正该恨的毒蛇
却被他资助、被他庇护了十年
可是，这些事情，之前他和张祈月已经不去在意了
并且经过之前的种种，他们已经消除隔阂在一起了
为什么张祈月现在还在纠结那些过去的事情
并且会因为那些事情如此愤怒？
难道是因为她受到了启明令觉醒的影响？
还是说，张祈月在拿到更真实的证据之后
对他又升起了深深的恨意？
看着张祈月那冰冷的、带着恨意的眼神
巨大的冲击让霍子澄眼前阵阵发黑
胸口如同被巨石压住，窒息般的痛苦和滔天的悔恨瞬间将他淹没
他猛地抬手捂住了脸，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指缝间溢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
不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而是灵魂被真相撕裂的剧痛
“对···不起···”
沙哑到几乎破碎的三个字
从他颤抖的指缝间艰难地挤出，带着血淋淋的忏悔
“祈月···对不起···”
“是我···是我蠢···是我瞎···”
骄傲如他，此刻在真相面前，溃不成军
张祈月看着他痛苦颤抖的身影
看着他指缝间渗出的湿意
看着他肩头绷带上洇开的刺目鲜红···
心中翻腾的恨意和冰冷
如同遭遇暖流的冰川，边缘开始融化
她想起了停车场那生死一瞬的心悸
想起了母令传递来的他那沉重如山的愧疚与疲惫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
走到他面前，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霍子澄，看着我”
霍子澄身体一僵，缓缓放下手
他眼眶泛红，素来冷峻的脸上布满了从未有过的脆弱和痛苦
像一头被拔掉了所有尖刺的困兽
“道歉改变不了过去”
张祈月直视着他痛苦的眼眸
“刘支薇的债，我会亲手讨回来”
“但你的恨···你的愚蠢···”
“同样给我、给我们，带来了无法弥补的伤害”
她的语气很冷，但霍子澄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松动？
不再是全然的抗拒和冰冷
“我知道···我知道···”
霍子澄的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悔恨
“我不求你原谅···祈月···我只求···给我一个机会···”
“一个赎罪的机会”
“让我···让我保护你···用我的一切···”
他伸出手，想去触碰她
却又在半途无力地垂下，像害怕刺激了眼前的人
就在这时
司徒文带着一份新的报告走了进来，打破了这沉重而微妙的气氛
他的表情带着一丝震惊后的凝重
“张总，霍总”
“关于那个杀手的模糊侧影，面部轮廓增强分析结果出来了···”
“虽然只有不到40%的完整度，但系统进行了海量数据库比对···”
“匹配度最高的一个身份是···”
司徒文将手中的平板递过去
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经过处理的半身照和身份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