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澄偶尔会不着痕迹地替张祈月挡掉过于露骨的刁难
张祈月也会在霍子澄被围攻时，用犀利而专业的话语替他解围
无需言语，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彼此都能心领神会
然而，在觥筹交错的间隙
霍子澄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会场的嘈杂人声、刺眼的灯光、还有那些带着审视和恶意的目光···
如同无形的针，刺入他尚未完全愈合的心理创伤
仓库的枪声、爆炸的火焰、母亲惊恐的脸···
破碎的画面再次在他脑中闪现
“子澄？”
张祈月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体瞬间的僵硬和呼吸的急促
“没事···”
霍子澄咬牙强撑，但紧握酒杯的手指指节已经发白
张祈月当机立断，对旁边一位相熟的官员低语几句
然后轻轻挽住霍子澄的手臂，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跟我来，你需要休息”
她的触碰和声音仿佛带着魔力
瞬间将霍子澄从濒临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拒绝
任由她带着自己，穿过人群
走向会场外相对安静的露台
※※※
露台清冷的风让霍子澄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些，但脸色依旧难看
张祈月看着他强忍痛苦的样子，心中揪紧
她知道他的ptSd并未痊愈，刚才的场合对他刺激太大
“峰会那边我让陈秘书盯着，我们先离开”
张祈月果断决定
她联系了司机，没有回公司或医院
而是让车开向了市郊一处霍氏旗下、以私密和疗养闻名的温泉山庄
山庄环境清幽，独立的日式庭院温泉雾气氤氲
张祈月屏退了所有服务人员，只留下一个急救药箱
霍子澄浸泡在温暖的泉水中，紧绷的神经终于缓缓放松
背后的伤口在温水的浸润下传来丝丝缕缕的刺痛
却奇异地缓解了脑中那些尖锐的闪回画面
张祈月没有下水，只是穿着浴袍坐在池边
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他额头和颈后的冷汗
她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温柔
“好些了吗？”
她轻声问
霍子澄闭着眼，喉结滚动了一下，低低“嗯”了一声
沉默了片刻，他才沙哑地开口
“刚才···谢谢”
“跟我还说这个？”
张祈月微微蹙眉，语气带着一丝嗔怪，更多的却是心疼
她放下毛巾
手指无意识地划过他紧蹙的眉心和那道被激光擦伤的鼻梁伤痕
“别总硬撑着”
“伤口···心里的伤，都需要时间”
她的指尖微凉，触碰却如同带着微弱的电流
霍子澄身体微微一颤，睁开眼
深邃的目光撞进她写满担忧的眼底
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彼此的轮廓
却让那压抑了太久的情感更加清晰可辨
“俏俏···”
他无意识地唤出了这个名字
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张祈月的心猛地一颤
这个称呼，在经历了云端塔的生死与共后
不再仅仅是记忆的碎片，而是承载了太多复杂而沉重的情感
她看着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抗拒或纠正，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