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得···万劫不复
霍子闲看着哥哥剧烈颤抖的背影和那染血的拳头
心如刀绞
他踉跄着上前一步
“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
“滚”
霍子澄的声音嘶哑低沉,如同砂纸摩擦
却带着一种冻彻骨髓的寒意和极致的疲惫
他没有回头,甚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仿佛所有的情感都在刚才那声嘶吼和那一拳中燃烧殆尽了
“哥···”
霍子闲还想说什么
“我让你滚出去”
霍子澄猛地转身,那双赤红的眼睛里没有泪
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原和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指着门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现在,立刻,出去”
“别让我说第三遍”
那眼神,让霍子闲如坠冰窟
他知道,哥哥此刻需要的不是道歉,而是绝对的安静和空间
他再多说一个字,都可能引发更可怕的崩溃
他痛苦地看了霍子澄最后一眼
含着泪,踉踉跄跄地退出了办公室,轻轻带上了门
沉重的门隔绝了内外
霍子澄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颓然跌坐回椅子上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鲜血淋漓、仍在微微颤抖的手
那刺目的红色,像是对他十年愚蠢和偏执的嘲讽
张祈月···俏俏···
那个在阳光下对他微笑的女孩
那个在旧书库默默陪伴他的女孩
那个小心翼翼送他钢笔的女孩···
她一直在等他···
等他去送她···
等他给她一个承诺···
可等来的,却是他十年的恨意
是冰冷的“黄金冰山”,是如今针锋相对的羞辱和指控···
他都对她做了什么?
巨大的痛苦如同海啸般将他吞噬
比之前任何一次恨意都要强烈百倍
他猛地捂住脸,滚烫的液体终于冲破冰封,从指缝中汹涌而出
无声的、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在死寂的办公室里低低回荡
※※※
夜,深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
霍子澄独自一人待在办公室里,没有开灯
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过布满裂纹的玻璃
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光怪陆离的光影
桌上的证据文件散乱地堆放着
那份沉重的档案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烧着他的视线
霍子闲那泣血的忏悔和揭露的真相
如同魔咒,在他脑中反复回响
十年···整整十年被恨意填充的时光
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荒谬和···罪恶
他想起重逢时张祈月看他那全然陌生的眼神里
那深藏的一丝潜意识的抵触和痛苦···
那不是伪装,是身体对“创伤源”的本能防御
而那个“创伤源”,正是他自己
是他被蒙蔽的恨意和冰冷,一次次地伤害着她
他想起仓库里她苍白的脸和昏迷前那句模糊的“子澄”···
那或许不是幻听
而是被遗忘在记忆深处、在最危险时刻本能呼出的名字
他想起自己笨拙地送去,她曾经最爱的拿破仑酥时
她那剧烈的、生理性的排斥反应···
那不是厌恶,是记忆封印被强行撬动时
那被定义为“创伤”的痛苦在撕扯她的神经
还有···她顶着巨大压力送来的、关于刘支薇洗钱的铁证···
那不仅仅是为了自保,更是···一种变相的提醒?
一种绝望之下的自证?
甚至···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想要被理解的渴望?
霍子澄痛苦地闭上眼
他错得太多了
错得无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