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荣廷捏着镇三江那张求援信,心中飞速盘算。如何施救,却需仔细斟酌,既要解围,又不能过早暴露他与赵虎臣的真实关系。
就在这时,李玉堂快步走进书房,脸色凝重地低声禀报:“大人,刚接到急报,我们一支商队,在杜北山附近被土匪劫了!”
“什么?!”江荣廷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还没来得及细问,门外又传来通报:“大人,陈昭陈大人到访,说是有紧急军务。”
江荣廷眼中精光一闪,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他对李玉堂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暂且退下,随即整了整衣袍,迎了出去。
“陈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江荣廷在二门处迎上陈昭,拱手为礼,脸上带着客套笑容。
陈昭今日却没了往日的官架子,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灼,几步上前,一把拉住江荣廷的手臂:“荣廷啊,就别客套了!出大事了!”
他将江荣廷引到客厅,也顾不上喝茶,急声道:“就在今日,接连有两家商行在杜北山一带被土匪抢劫!据说这股土匪有七八百之众!光天化日,劫掠商旅,这还了得?”
江荣廷心中冷笑,陈昭如此着急,恐怕那两家商行里,有着他陈大人的干股。他面上却露出同仇敌忾的神色,沉痛道:“陈大人,不瞒您说,我内子经营的德盛商行,一支商队也在同一地点被抢了!货物损失殆尽,还折了好几个护卫!”
“什么?德盛也被抢了?”陈昭先是一惊,随即像是找到了更强有力的同盟,拍案道,“你看看!你看看!这帮匪徒何其猖狂!连荣廷你的产业都敢动,这是公然挑衅官府的权威!此事绝不能姑息,必须立即派兵剿灭,以儆效尤!”
江荣廷重重一拍椅子扶手,怒声道:“陈大人所言极是!此等匪患,若再任其发展,老百姓怕是要戳着我们巡防营的脊梁骨骂娘了!陈大人放心,剿匪安民,本就是我巡防营分内之责,我即刻调兵遣将,定要将这股顽匪彻底肃清!”
陈昭要的就是他这句话,闻言心中稍安,又叮嘱了几句“务必尽快”、“犁庭扫穴”之类的话,便匆匆离去。
送走陈昭,江荣廷脸上的客套瞬间化为冰寒。他转身对李玉堂令道:“传姜勇贵、王忠林、王猛、刘宝子他们,速来见我!”
不多时,统领府内,气氛肃杀。姜勇贵、王忠林、王猛、刘宝子四位管带肃立听令。
江荣廷扫过四人,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杜北山一带,匪患已成燎原之势,聚众近千,劫掠商旅,此风绝不可长!”
他顿了顿,继续道:“本统领决意,即刻发兵,肃清匪患!此次剿匪,由刘宝子统一指挥,姜勇贵、王忠林、王猛,你三营兵马,皆受刘宝子节制!”
刘宝子闻言,猛地挺直腰板,抱拳领命:“末将遵命!必不负大人重托!”
姜勇贵眼神闪烁了一下,他与刘宝子资历相当,甚至更老,此刻却要听其调遣,心中不免有些芥蒂,但见江荣廷态度坚决,也不敢多言,与王忠林、王猛一同躬身:“谨遵将令!”
半个时辰后,刘宝子率领四营精锐,浩浩荡荡开出珲春城,直扑杜北山方向。旌旗招展,刀枪如林,队伍中甚至还配备了两挺马克沁机枪,显示出江荣廷此番剿匪的决心。
进入杜北山外围后,刘宝子正与几位管带商议进军路线和扎营事宜,一名亲兵引着一个山民打扮的汉子来到他面前。
那汉子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对刘宝子道:“刘管带,赵爷得知官军前来剿匪,特命小的前来,为大军引路,并提供匪徒最新动向。”
刘宝子心中一动,微微点头:“很好。匪徒现在何处,态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