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揉着脖子,赔笑道:“任爷这话在理。可老话不是说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明天这二道河子,是谁的天下呢?”
任我行斜睨他一眼,嘴角撇了撇:“你小子倒会说话。酒呢?肉呢?想饿死爷?”
“来了来了!”王掌柜忙不迭地应着,退到门口朝楼下喊,“快点!给任爷上酒菜!”
没一会儿,伙计端着托盘上来,酱肘子油光锃亮,烧刀子泛着琥珀色。任我行张开大嘴,左手抓着肘子撕咬,右手端着酒碗猛灌,油汁顺着下巴流到衣襟上也毫不在意。王掌柜在一旁陪着,时不时给对方添酒,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瞟着任我行的脸色,心里暗自掂量这位鸡冠子山当家的深浅。
“来,干了!”任我行把空碗往他面前一推。
王掌柜赶紧满上,陪着干了一碗,咂咂嘴试探着问:“听任爷口音,像是常在关外走动?近来……是在做些什么营生?”
任我行嚼着肉,含糊不清地哼了声:“混口饭吃罢了,走点黑货。”
“如今这黑货,可比黄货来钱快多了。”王掌柜压低声音,眼里闪着光。
任我行抬了抬眉毛:“哦?王掌柜也懂这里面的道道?”
“略知一二,略知一二。”王掌柜赔着笑,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
“可不是么。”任我行放下肘子,用袖子抹了把嘴,“关里那边跟疯了似的,有多少收多少,货一到,那些烟贩子能抢破头。”
“行情这么俏,任爷该多种些才是。”
“种?”任我行骂了句,“我那鸡冠子山就屁大点地,能种的都种满了,顶个屁用!老子任我行想干点大事,还能被这点地界困住?”
王掌柜忙点头附和:“那是自然,任爷的本事,哪能被这点小事绊住脚。”
任我行盯着他:“你刚说知道有地方种黑疙瘩?”
王掌柜眼珠一转,凑近了些:“不瞒任爷说,小的倒知道个地方,黑疙瘩种得不少。”
任我行眼睛顿时亮了:“什么地方?”
王掌柜却故意卖关子:“这地方……眼下还不能说,不过您放心,确实有。”
“能有多少?”
“少说也得三五百亩。”
任我行猛地拍了下大腿:“那货怎么走?”
“任爷别急。”王掌柜说着起身,往后屋去了趟,回来时手里多了个油纸包。他把纸包打开,里面是几块油光发亮的黑疙瘩,递到任我行面前,“您先瞧瞧,这货色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