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多亏了小燕姑娘当时处理得好，医生说，要是当时乱动，我弟弟那脚，可能就真要留下后遗症了。现在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再养些天，就彻底好了。”
高山说着，又补充了一句：
“我弟弟在家，天天念叨着你们家的恩情呢。特别是小燕姑娘，他说，等他脚彻底好了，一定要亲自上门，来感谢这位人美心善的好姑娘。”
“人美心善”四个字，他说得格外重。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周玉兰和陈秀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笑意。
林冒烟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
“咳咳。”她故意清了清嗓子。
迈着小短腿走到高山面前，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问道：“大山哥哥，高远哥哥今年多大了呀？他是在哪里做什么的呀？”
她这个问题问得天真烂漫，却正好是周玉兰最想知道的。
高山看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只觉得可爱得紧丝毫没有防备，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我弟弟今年二十了，高中毕业，头脑比我灵光。前几年在外面工地上干，今年刚回来，正准备跟着我叔，学开我们家那台拖拉机呢。”
二十岁，高中毕业！
这些信息，在九十年代的农村，绝对是相亲市场上的顶配了！
周玉兰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她看高山的眼神，也从看一个普通的客人，变成了看未来的亲家，越看越顺眼。
高山又坐了一会儿，说了些感谢的话便起身告辞了。
林家全家出动，热情地把他送到了村口。
等高山的背影，消失在山路尽头。
周玉兰一转身就拉住了林小燕的手，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小燕啊，我看这个高家，很不错啊！这小伙子，人老实。他那个弟弟高远，听起来也是个有出息的！”
林小燕的脸，更红了，她一把甩开周玉兰的手跺了跺脚。
“妈！你说什么呢！八字还没一撇呢！”
“什么叫没一撇？我看人家那意思，是很明显了！”周玉兰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又是送苹果，又是派哥哥来道谢，这下一步，就该请媒人上门了！”
“我不理你了！”林小燕羞得满脸通红，转身就往院子里跑。
看着小姑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林冒烟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
她慢悠悠地走到林小燕身边，学着大人的口气，老气横秋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姑，别害羞嘛。”
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悄悄地说道：“英雄救美，听得多了。这美女救英雄的戏码，以身相许也是理所当然的嘛。”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
林小燕被她说得又羞又恼，伸出手，轻轻地拧了一下她肉乎乎的小脸蛋。
但那眼角眉梢，却分明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甜蜜的笑意。
院子里，冬日的阳光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