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败了?”
罗成有些惊讶地看了秦琼一眼,他知道自己这位表哥武艺高强,双锏之下罕逢敌手,没想到竟也败于此人之手,但他心高气傲,依旧不服。
“表哥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算你败了,也只能说明此人确有几分本事。但他竟敢以‘武圣’自居,视天下群雄如草芥,这也太过狂妄了!他再强,难道还能强过我父不成?”
秦琼叹了口气,语气凝重:“北平王武艺超群,威震北疆,自然是天下最顶尖的战将。但赵大哥……他不同。他仿佛天生神力,武艺境界恐怕早已超越了寻常的‘顶尖’范畴。依我之见,即便是北平王亲自出手,恐怕也……难言必胜。”
“表哥!”
罗成气得俊脸通红,声音拔高。
“你为何如此推崇此人?哼!他若有胆,为何早不来幽州?届时何需父王出手,我罗成便能让他好好领教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罗家枪法!也好叫他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表弟住口!”
秦琼见他越说越不像话,也动了真怒,上前一步,沉声训斥。
“赵大哥勇武冠绝当世,为人更是侠肝义胆,义薄云天!你不可如此出言不逊!”
秦琼素有“山东小孟尝”之美誉,最重义气。那日虽与赵信只是短暂相识,却深深为其武艺和人格魅力所折服,更是当面认了大哥。在他心中,既认了大哥,便绝不容许任何人轻辱,即便是自己的亲表弟也不行!
“表哥,你……你真是被他灌了迷魂汤了!”
罗成见秦琼如此维护赵信,心中更是不忿,还想争辩,但看到秦琼那阴沉如水的脸色,终究是把后面更难听的话咽了回去。两家关系亲密,他也不想因为一个外人而与表哥彻底闹翻。
而此刻,在远处当了半天“观众”的赵信,觉得是时候现身了。他轻轻一夹马腹,黑风迈着沉稳的步伐,不紧不慢地朝着罗成和秦琼所在的方向行来,李秀宁依旧默默跟在他马后。
待赵信走近,秦琼毫不犹豫,快步迎上前去,在距离赵信马前十步之处,推金山倒玉柱般,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洪亮而充满敬意:
“叔宝,拜见大哥!”
赵信勒住黑风,看着恭敬行礼的秦琼,嘴角微微扬起,语气平和地说道:“叔宝兄弟,快快请起。你我既以兄弟相称,何须行此大礼?”
秦琼这才站起身,脸上洋溢着真挚的笑容:“没想到能在此地与大哥重逢,叔宝心中,幸甚至哉!”
他语气激动地继续说道:“数月之前,听闻大哥在官道上刀败宇文成都,我与咬金兄弟听闻,恨不得立刻寻到大哥,痛饮三百杯!后来更是听说大哥单骑赴洛阳,于百国武士大会上横扫群雄,更在御前……咳咳,如此雄风,当真令人心驰神往,恨不能当时就在现场,与大哥并肩!”
赵信淡然一笑,这等战绩对如今的他而言实在没什么好吹嘘的,道:“本以为败了宇文成都,这天下所谓的英雄好汉,会为了那名头前来寻我。可惜啊,结果令人大失所望。竟无一人敢来挑战?呵呵,群雄?在我眼中,与土鸡瓦狗、插标卖首之徒,也无甚区别。”
秦琼闻言,哈哈一笑,道:“大哥神威盖世,寻常之人,谁敢前来送死?那岂不是自取其祸?”
“洛阳之行过后,我本欲去寻靠山王杨林,奈何此人行踪不定,难以寻觅。左右无事,便索性来了这幽州之地。”
赵信随口解释了自己来此的缘由。
秦琼这才恍然,原来大哥是冲着北平王来的!他心中不由为姨父罗艺捏了把汗。
两人这边叙着旧,被晾在一旁的罗成早已按捺不住。他催马来到近前,亮银枪一指端坐于马上的赵信,尽管心中已信了七八分,但那股傲气仍让他出言试探,语气冲得很:
“你便是那个自称武圣的赵信?”
赵信尚未回答,秦琼连忙打圆场:“表弟,不得无礼!这位便是赵信赵大哥,你还不上前见礼!”
罗成冷哼一声,非但没有见礼,反而将枪尖又抬高了几分,傲然道:“足下既自称武圣,想必有过人的武艺。可曾听闻我幽州罗成之名?”
赵信的目光平静地落在罗成那张因傲气而显得格外锋利的俊脸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俯视般的意味:
“冷面寒枪罗成,名头倒是听过。不过,够资格让我赵信放在眼里的,幽州地界,暂时也只有北平王罗艺一人而已。”
他微微停顿,仿佛在仔细评估,然后轻轻吐出几个字:
“至于你?还太年轻,火候……差了点意思。”
这轻描淡写的评价,如同一点火星掉入了油锅,瞬间将罗成的怒火彻底引爆!
“放肆!安敢如此小觑于我!!”
罗成勃然大怒,俊脸涨得通红,再也顾不得其他,一催战马,挺枪便欲直取赵信!凛冽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
“表弟不可鲁莽!”
秦琼大惊失色,他深知赵信的恐怖,生怕罗成不知天高地厚,惹来杀身之祸!他反应极快,一个闪身便再次拦在了罗成马前,张开双臂,面色焦急无比:
“表弟住手!快停下!万万不可激怒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