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冷冷下令。
“若关将军、张将军问起,就直言是我赵信替他们管教儿子!败兴的玩意!”
说完,赵信不再理会地上的两人和目瞪口呆的铁匠们,拂袖而去。那些亲兵相互对视一眼,脸上尽是苦涩,却也不敢多言,只得小心翼翼地扶起兀自哼哼唧唧的关兴和张苞,匆匆离去。他们心知肚明,这是大佬之间以及大佬家事,他们这些小鱼小虾,根本没有置喙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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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赵信在江夏城内的临时府邸。
院落中,两道身影兔起鹘落,枪来刀往,战得甚是激烈。其中一人白袍银枪,正是赵云;另一人手持寻常长刀,自然是赵信。
“痛快!子龙,你的枪法愈发精纯迅捷,攻势连绵不绝,假以时日,封侯拜将,必不在话下!”
一番切磋之后,赵信随手将长刀掷给一旁的亲兵,拍了拍手,朗声笑道,随即命人摆上酒水。
赵云收枪而立,额角见汗,脸上却带着一丝苦笑,摇头道:“大哥谬赞了。与大哥相比,云这点微末进步,实在不值一提。”
他心中确实有些不是滋味。回想初次与赵信切磋,他尚能支撑数十回合。可这才过去几个月,赵信的实力仿佛没有瓶颈般飞速增长,如今切磋,已然能全面压制于他,这让他这位心高气傲的常山骄子,如何能轻易接受?
赵信笑了笑,没有接话。他总不能告诉赵云,自己身负“战魂真悟”这等逆天外挂,越战越强吧?只得举碗邀饮,岔开话题。
三碗浊酒下肚,气氛微酣。赵云沉默片刻,放下酒碗,神色略显凝重地开口:“大哥,听闻……你昨日在铁匠铺,出手教训了关兴、张苞两位贤侄?”
“嗯,确有此事。”
赵信浑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
“怎么?子龙也觉得我出手重了?”
赵云斟酌着词句,道:“重倒未必。只是……关、张二位将军最是护犊,此事恐怕会让他们心中存有芥蒂。大哥初来乍到,便与二位将军的子嗣冲突,是否……稍欠妥当?”
赵信闻言,冷哼一声,将碗中酒一饮而尽,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强势:“有何不妥?这两个混账东西,口无遮拦,目中无人,若不加以管教,任由其性子发展,他日必酿大祸!我这是在帮云长和翼德教育儿子!”
他这番话底气十足。想他在大秦世界,贵为赵王,称孤道寡,训斥朝廷重臣也不算什么。
如今来到三国,即便权势尚未达到顶峰,也绝非关兴、张苞这等小辈可以随意挑衅的。以他的性格和经历,绝无可能忍下这口恶气。退一步讲,即便关羽、张飞因此事心生不快,上面还有刘备居中调和,他有何可惧?
赵云见赵信态度坚决,心知再劝无益,便不再多言。只是在心中暗自决定,无论发生何事,自己定要坚定不移地站在赵信这一边。
酒过三巡,忽有下人匆匆来报:“将军,主公到访,已至府门外!”
赵信与赵云对视一眼,皆有些意外,连忙起身整理衣冠,快步出迎。
来到府门,只见刘备并非独自前来,身后竟跟着关羽、张飞、诸葛亮等一众核心文武,阵仗颇大。
赵信心中一动,迎上前抱拳道:“主公与众位先生将军联袂而至,莫非是军情有变,曹军来袭?”
刘备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上前一步,对着赵信,竟是郑重地抱拳,躬身行了一礼!与此同时,站在他身后的关羽与张飞,亦是面色复杂,却同样抱拳躬身!
赵信大吃一惊,急忙上前双手托住刘备的手臂:“主公!您这是为何?折煞赵信了!万万不可!”
刘备就着赵信的搀扶直起身,脸上带着歉意,诚恳说道:“汉兴不必惊慌。备此来,是专为昨日关兴、张苞那两个不成器的小辈,言语冲撞、冒犯于你之事,特来赔罪!还望汉兴你大人有大量,莫要与他们一般见识,切勿往心里去啊。”
赵信正要说话,却见关羽和张飞同时侧身,从他们身后拽出两人,正是低垂着头、脸颊依旧有些红肿的关兴与张苞。
“逆子!还不跪下赔罪!”
关羽凤目一瞪,厉声喝道。
张飞更是直接一脚踹在张苞腿弯处:“给俺跪下!好好认错!”
“噗通!”“噗通!”
关兴、张苞二人再无昨日嚣张气焰,老老实实地跪倒在赵信面前,声音带着惶恐与羞愧:
“关兴(张苞)无知,冲撞将军,罪该万死!请将军责罚!”
这还没完,关羽见关兴称呼仍显生分,又是一脚轻踹在他背上,呵斥道:“混账东西!为父与汉兴兄弟相称,汝当执子侄之礼!还不改口!”
张飞也在一旁瓮声瓮气地帮腔:“对对对!是该叫叔父!是俺老张没教好这小子!”
这一连串的举动,态度诚恳至极,给足了赵信面子。赵信纵然心中原本还有一丝不快,此刻也早已烟消云散,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连忙上前,亲手将关兴、张苞扶起,又对关羽、张飞拱手道:“云长!翼德!何至于此!不过些许口角小事,少年人争强好胜,在所难免。两位小侄如此,倒让赵信无地自容了!快快请起,此事就此揭过,休要再提!”
他心中确实颇为触动。尤其是关羽,其人性情何等孤高骄傲,如今竟能如此放下身段,可见是真心认可了他赵信这个兄弟。
当然,赵信后来与关羽、张飞更加熟稔之后才更深切地明白,想让关二爷做到这一步,首先关系必须到位,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你必须拥有足以让他从心底里认可和敬重的实力与品格。否则,即便是同一阵营的同僚,遇到这种情况,二爷也绝对要先跟你打过一场,分出高下再说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