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出关,进击!(2 / 2)

这日晚间扎营,中军大帐内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帐外的严寒。几名校尉围着火盆,低声谈笑着白日行军的见闻。亲兵捧着一个用红布封口的陶坛,恭敬地呈到赵信案前。

“将军,这是众位将军凑份子,特意命人寻来的上好烈酒,又用那…那大虫身上最补之物,泡制了好些时日,今日方才得成。特献与将军,聊表敬意,也为将军驱寒壮力!”

亲兵的声音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帐内其他将领也纷纷投来心照不宣的目光,南宫彦更是嘿嘿低笑出声。

赵信看着那被红布封得严严实实的酒坛,心中已猜到了几分。他伸手解开系绳,掀开红布,一股浓郁的酒香混合着奇特的药草气息扑鼻而来,他低头朝坛内看去,只见琥珀色的酒液中,一条形如铁鞭、色泽暗红、粗壮得有些惊人的物事沉浮其间,其形其态,不言而喻。

赵信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顿觉有些无语,这帮家伙…还真是“用心良苦”。此物在军中向来被奉为壮骨强筋、祛除寒湿的无上滋补圣品,尤其在这苦寒之地,更是备受推崇,其规模…确实颇为可观,难怪众将眼中都带着毫不掩饰的艳羡。

“呵…”

赵信轻笑一声,倒也不矫情。他深知此物炮制不易,亦是军中汉子们表达亲近与敬意的一种独特方式,甚至带着某种粗犷的祝福意味——祝福主将龙精虎猛,永葆强健,带领他们建功立业。

他重新盖好红布,对亲兵吩咐道:“众将有心了。此乃难得之物,好生收起来,待他日大胜之后,再与诸君同饮庆功!”

“喏!”

亲兵响亮应声,小心翼翼地将酒坛捧了下去。

帐内气氛因这个小插曲而活跃了几分。就在这时,帐帘猛地被掀开,一股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雪花卷入,王贲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脸色比外面的风雪还要阴沉,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烦躁。他扫了一眼帐内略显轻松的气氛,目光在赵信案前停留了一瞬,似乎也猜到了坛中之物,眉头皱得更紧,却什么也没说,只对赵信草草一拱手:“将军,末将巡营已毕,一切如常。”

说完,也不等赵信回应,便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厚重的帐帘在他身后重重落下,隔绝了外面呼啸的风雪,却仿佛留下了一团化不开的冰冷郁气。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众将脸上的笑意僵住,面面相觑。南宫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化为一声低低的叹息。赵信看着犹自晃动的帐帘,眼神深邃。

王贲心中的块垒,如同这塞外的冰山,非一日之寒,至于他的态度赵信也不在意,老上司,对他也有知遇之恩,这一点赵信不会因此对他产生芥蒂,他收回目光,投向案头摇曳的烛火,火光在他沉静的眸子里跳跃,映照着帐外无边的风雪和未知的前路。

夜色渐深,风雪似乎更大了。营寨内,一堆堆篝火在寒风中顽强地燃烧着,跳跃的火光舔舐着浓重的黑暗,映照着裹紧棉衣、围火取暖的士卒们沉默或低语的脸庞。

远处,负责警戒的游骑身影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如同黑暗中的孤狼,篝火上架着的行军釜里,咕嘟咕嘟地炖着大块的虎肉,浓郁的肉香混合着香料的气息,随着寒风飘散开来,为这苦寒的营地增添了几分难得的热气与生气。

“嘿,这虎肉,够劲道!”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打死的?将军那神力…啧啧!”

“吃了这虎肉,沾了将军的神威,明日赶路,老子腿脚都有劲儿了!”

“对!跟着神将,怕他个鸟的匈奴!”

粗豪的笑语声和咀嚼声在营地里此起彼伏,虎肉下肚,烈酒入喉,驱散了寒意,也点燃了士卒们心中因主将神威而澎湃的豪情。仿佛那搏虎的勇力,也随着这滚烫的肉汤,流入了他们的四肢百骸,化作了无畏的胆气。

风雪依旧肆虐,但篝火映照下的一张张脸庞,却少了几分初入塞外的茫然与畏缩,多了几分铁与血淬炼出的粗粝与坚定,赵信搏杀猛虎带来的影响远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远。

中军大帐内,赵信独自一人立于悬挂的简陋舆图前,炭盆里的火光照亮了他半边坚毅的脸庞,也在地图上投下跳动的阴影。他的手指顺着代表大军行进路线的标记,缓缓向东北方向移动,最终停在一片代表未知区域的空白之上。

那里,是草原与高丽国的边界,匈奴左贤王部偶尔会从这个区域劫掠高丽,也不知道此次接送高丽公主是否会顺利,匈奴会有胆子来攻击自己这三万精锐吗?

帐外,士卒们啃食虎肉、高声谈笑的声音隐约传来,带着一种莫名的放松和对主将近乎盲目的崇拜。赵信的手指在舆图空白处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轻响。

他需要这股士气,需要这份因他个人勇武而凝聚起的、近乎狂热的军心。在这远离帝国中心、深入敌境的危险区域,主将的威望,就是军队的魂魄,是维系这数万大军不至于在风雪和恐惧中溃散的脊梁。

不过,他更清楚,个人勇武终有极限。搏杀一虎易,搏杀群狼难,更要搏杀那可能隐藏在草原深处、狡诈如狐、凶狠如狼的匈奴大军!前路的凶险,是笼罩在头顶的厚重阴云。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赵信第一次带兵,他要确保此次行动万无一失,绝不能出现任何差池!否则他势必会沦为整个大秦的笑柄,日后也再无一丝机会染指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