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岁新芽与去岁枯叶,可还是同一片?若说是,为何一荣一枯?若说不是,为何总在相同枝桠上生发?”
底下的学子们没有想到知州大人居然会以此为题,一时间堂下窃窃声起,
“那肯定不是同一片吧,去年的和今年的那能一样吗?”
“我看可不一定,就像大人说的,要是不是同一片的话为什么年年都在一个地方发出新芽”
“哎呀,你们说的都不对,知州大人的意思肯定不是看树叶啊”
林璟宣停顿了片刻,任由学生们自由讨论一番,渐渐的,堂下的声音渐弱,林璟宣清咳一声,“今日与诸君论‘经权之道’。
经者,槐树千年不移之根本;权者,枝叶四时嬗变之机巧。读《春秋》见诸侯盟会谓之大义,然郑国弦高矫命犒师,孔子反赞其智——这便是守经行权的真义。”
“大人,这”有位老秀才明显是坐不住了,知州大人这观点恕他不能苟同,正欲开口辩驳,就见林璟宣含笑摆了摆手。
“莫急,且问尔等:若遇灾年,仓廪存粮当按旧例三日一放,还是权宜每日一勺?”
底下议论声又起,“大人,学生以为当循周礼,《周礼·地官·大司徒》载:“以荒政十有二聚万民:一曰散利,二曰薄征,三曰缓刑,四曰弛力,五曰舍禁,六曰去几,七曰眚礼,八曰杀哀,九曰蕃乐,十曰多婚,十一曰索鬼神,十二曰除盗贼。””
“先贤已将经验记载于册,学生以为遵旧例即可”说话的是刚才那个老秀才,因为多年伏案读书,身形已经佝偻,林璟宣对于这把年纪还能一心向学的人深为佩服。
“大人,学生倒有不同的意见”年轻的声音响起,林璟宣看了过去,对方一袭湖蓝色长衫虽然已经洗的有些发旧,不过他身形很是挺拔,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林璟宣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在书院求学的自己。
林璟宣笑笑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周礼·地官·遗人》载:“县都之委积,以待凶荒。” 《周礼·地官·仓人》载:“仓人掌粟入之藏,辨九谷之物,以待国用。若谷不足,则止余法用。””
“学生愚见,不同的事情要根据当下不同的情况来决定,不可一味拘泥于书册与旧例,一切要以百姓的安危为先”
这位学子的话一出,林璟宣能明显感觉到底下的众人活跃了起来,有不少人都点头称是,对于此他还是很满意的。
“尔等所言皆有道理,接下来本官说说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