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枯木大师声音发抖,冷汗直流。鬼刃亦是心神俱震,拳头死死攥紧却止不住颤抖,手臂青筋暴突,血色全无。
他怎会亲自前来?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
组织中排名前三的强者向来隐世不出,除非遭遇灭顶之灾,否则绝不显露真容。他们的实力对于普通成员来说,完全是碾压级别的存在!
鬼刃若在巅峰状态或许还能逃脱,但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显然,二当家已在门外将他们的对话尽收耳中。鬼刃与枯木大师今日恐怕在劫难逃。
方余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来的人很厉害?
两人见他这副模样,只能无奈苦笑。何止是厉害,简直是令人闻风丧胆。即便他们联手,也挡不住对方几个回合。
二当家杨峰,擅使剧毒, 无影无踪,令人防不胜防。枯木大师压低嗓音,他曾潜入戒备森严的城堡,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一位公爵,更凭借独门毒术歼灭整支军队,事后还能全身而退。
方余淡淡地了一声:既然这么厉害,为何鬼鬼祟祟躲在门外偷听?
鬼刃听到这话,苦笑更甚。杨峰睚眦必报,这话必定会激起他的杀心。枯木大师则在屋内焦急地来回踱步杨峰没有直接闯进来,显然是在顾忌屋内的情况。若他与鬼刃联手,或许还能周旋片刻,再加上方余能逼他们说出秘密,实力定然不俗,因此杨峰选择按兵不动。
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外面布下剧毒。
鬼刃突然闻到一丝异样的气味,脸色大变:是混合蛇毒!无药可救!他急忙撕下衣角捂住口鼻,枯木大师也立刻效仿。如今和解已无可能,只有拼死突围才有一线生机。
方余却说道:别白费力气了,外面全是毒虫。见二人愣住,他又补充:地面的震动感觉不到吗?这屋子已被毒虫团团围住,踏出半步,瞬间尸骨无存。
两人闻言一惊,屏息凝神,却未听到外面有任何异响。
该不该相信方余的话?他并非他们的同伴,似乎没必要对他们说实话。此刻他们必须立刻做出决定,时间所剩无几稍一犹豫,毒气便会彻底侵入,单靠布条根本无法抵挡,最终只能坐以待毙。
犹豫就是自断生路。
拼了,立刻离开!待在这儿只有死路一条!
枯木大师深吸一口气,猛地冲出屋外。他事先在双腿贴了加速符咒,此刻顾不得其他,只求争分夺秒。
刚冲出数步,屋内二人便听见撕心裂肺的惨嚎。鬼刃透过门缝窥探,只见枯木大师被拖入土坑,浑身爬满蠕动的蚂蟥。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转瞬化作一滩黑血。
鬼刃浑身发冷,嘶声吼道:二哥,真要做得这么绝?这些年并肩作战的情谊,你半点都不念?
闭嘴!屋外传来厉喝,泄露机密者死这是铁律!我替大哥清理门户,理所应当!
难道就不能通融
通融?对方嗤笑打断,你不过是大哥捡来的野狗,一件交易的筹码。若大哥知晓今日之事,你会死得更难看!
混账!
鬼刃双目赤红,青筋暴起,挣扎着要冲出去。
方余稳稳按住他肩膀:找死么?
杨峰这个畜生!当初拉我入伙的是他,现在落井下石的也是他!鬼刃浑身发抖,即便被方余按住,仍能感受到他沸腾的杀意,今日定要与他做个了断!
方余眸光微动这两人之间,怕是藏着不死不休的仇怨。
杨峰的讥讽穿透门板:废物,要不是老大开恩,你配待到现在?若不是你族里那点供奉,早把你剁了喂狗!
鬼刃突然癫狂大笑:哈哈哈!当年你像死狗般被人追杀时,是谁收留的你?任务失败时,又是谁替你善后?现在装起大尾巴狼,真是恶心透顶!
杨峰冷笑道:“荒唐!若不是我最后 对手,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也想救人?别废话了,今日你休想活命,我会给你个痛快。”
方余依然按着鬼刃的肩膀未松,鬼刃却异常镇定:“公子,拦我也没用。今日已是绝境,不如拼死一战。”
方余语气平淡:“未必。只要我在此,他动不了你。”
话音刚落,他猛然跺脚,地面顿时龟裂出蛛网状的裂痕。
“起!”
尘土飞扬间,露出一个漆黑的地洞。不等鬼刃反应,方余已拉着他纵身跃入。
再出现时,两人已立于五里外的山坡上。远处传来杨峰暴怒的咆哮,周围毒虫野兽躁动不安。
鬼刃难以置信地盯着方余:“你”
方余淡然道:“带你走,不是怕他,只是嫌麻烦。他未必会向上头报告你逃脱的事属下失职,终究不体面。”
实际上,他另有考量:若被杨峰记住样貌,招来整个组织的 ,后续探查遗址的计划就会受到影响。
方余明白此刻最稳妥的办法就是隐藏踪迹,最好让所有人都意识不到自己的存在。
鬼刃听罢却露出惨笑,神情依旧凝重。“方公子有所不知,我们体内都被下了追踪印记。首领只需在总坛施展秘法,就能像看星图般掌握每个成员的位置。叛离组织的人,从无一人能逃过追捕。”
“既然如此,可有破解之法?”方余扬眉问道。
“关于印记的秘密,只有首领清楚。我连他真面目都没见过,谈何破解?”
方余指尖轻拂鬼刃经脉,灵力如细丝般探查,却未发现任何异常。这让他更加疑惑若真是术法烙印,不该毫无踪迹可循。
“这印记并非人为所下。”鬼刃忽然压低声音,“是上古法器碎片所化。两枚碎片遥相呼应,持有主碎片者就能追踪被种碎片之人的方位。”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可笑的是这枚碎片原本出自我族秘藏。”
余提及此事,鬼刃眸中掠过一丝阴翳。在方余凝视下,他终于撕刃不过是遮人耳目的化名。
杨峰所言确有几分真实。当年家族为让我坐上组织四当家之位,确实耗尽心血。但这并非我本意说到底,我不过是枚弃子。他攥紧拳头,昔年家族树敌,对方扬言要灭我王氏满门。
父亲四处求援,却无人愿插手此事。直到天冥上门提出交易:献上祖传秘宝,他便出手解围,并许诺我位列组织第四席。夜风掀起衣袖,露出腕间一道旧伤,那日祠堂里点的安魂香,至今仍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
这番说辞看似诚恳,实则是要彻底绑死我们家族,防止暗中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