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哥,咱们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分?那姓方的与咱们并无仇怨,这样是不是有些”
听完里仁的计划,小杜略显迟疑。
他对方余并非全无好感。当初在西园时,若非方余拦住他,他恐怕早已随里仁冲出去丢了性命。虽然此事与方余并无直接关系,但小杜心里仍存几分感激。
只是在里仁面前,他最终选择站在大哥这边。
里仁追求大小姐的事他心知肚明。帮大哥争取心上人,即便要损害他人利益,他也认为理所应当。大不了事后补偿方余便是。
“怎么,你胆怯了?”里仁盯着小杜,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大小姐如今的心思我最清楚,她明显偏向那姓方的。”
“若不下狠手,根本撼动不了他的地位。你们难道不明白?”
话音未落,人群中便有人高声应和:里大哥做主便是!兄弟们唯您马首是瞻!横竖咱们手上都有人命,再多一条又何妨?大不了逢年过节多给他烧点元宝。
可不是嘛!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瞻前顾后?干脆利落地 一场!
里仁目光扫过众人,见只有小杜和另一个弟兄面露犹豫,其余人皆摩拳擦掌。他猛然挥掌击向身侧岩石,发出的闷响。
今日所言,止于你我兄弟之间。待我将大小姐娶过门,诸位的好日子便在后头。
我先去探探风声,你们按计划准备
交代完毕,里仁径直往大厅折返。他得亲自会会方余与古廷芳,从中周旋以保计划万无一失。
大小姐人在何处?
行至守备厅,里仁向侍立的丫鬟发问。
小姐他们进了里屋。
闻讯,里仁三步并作两步赶往里屋。尚未进门,便听得里头传来交谈声。
方公子,此番大小姐将性命相托,若有半分差池,你纵有十个脑袋也不够赔。
佩姨此言欠妥。方公子一心为古家筹谋,即便事有变故也不该归咎于他,您就别再施压了。
佩姨嗤笑:哟,先前在墓室里还对人家横眉冷对,怎的转眼就护上了?莫不是被这小子灌了 汤?
这番调侃顿时让古廷芳双颊飞红,慌忙扭过头去。
恰在此时,房门猛地被推开,里仁立于门前。
里队长?没人教过你进屋要敲门吗?
见来人是里仁,古廷芳当即沉下脸来,冷声呵斥。
小姐恕罪,实乃情况紧急,不得已才冒犯。
究竟何事这般着急?快说!
古廷芳连声催促。方余与佩姨的目光也齐齐落在里仁身上。
里仁环视屋内,面露难色。
但说无妨,这里没有外人。古廷芳不耐烦地摆手。
佩姨自然信得过,只是此事涉及古家机密,恐怕不便让外人知晓。
古廷芳正欲开口,方余却含笑起身:理应如此,古家务事我不便参与。
话毕,方余迈步离开房间,顺手将房门关上。
现在该说了吧,里仁?
见方余走远,古廷芳脸上不耐之色更浓。
小姐,此事重大,请您务必稳住心神。
本小姐何时沉不住气了?
方余他是黑蝮蛇的暗桩!里仁压低声音说完,警觉地环顾四周。
什么?!
古廷芳与佩姨同时变色,眼中满是震惊。
大小姐、佩姨,我对古家忠心可鉴。方余表面相助,实则包藏祸心。
他来此就是为了与黑蝮蛇里应外合,最终侵吞古家基业。
“里仁,信口开河可是大忌。若因私怨构陷他人,古家绝不容忍。
古廷芳根本不信。
小姐竟如此信任外人?我守护古家三载,难道还不及一个初来乍到者?
古廷芳面露犹豫。
里仁所言不无道理,身为家主确实不能意气用事。
证据何在?连我都未听闻的消息,你从何得知?
她目光如电,直视里仁,似要洞穿所有虚假。
大小姐,此事关系重大,我岂敢妄言?有人听见墙外唤方余之名,还抛入纸条,上书黑蝮蛇令他见机行事。
古廷芳嗤笑:这般拙劣谎言,亏你说得出口。
里仁神色恳切:纸条非我所拾,我也是听下属禀报才转述。
他满脸冤屈,似是蒙受不白之冤。
古廷芳语气稍缓:既是你下属所言,带我去见他。
她坚持要亲眼见证,查看那张字条。
三人行至西园,尚未走近便闻哀嚎之声。
成何体统!堂堂护卫白日嚎哭!
里仁怒喝,扬手就要惩治。
且慢!
古廷芳上前查看,只见一人倒卧在地,已无生机。
你们是因他身亡而悲泣?古廷芳问道。
不错,小姐,杜二与我们情同兄弟,他突然遭此横祸,我等实在难以承受。
古廷芳轻蹙娥眉:可知他是如何遇害的?
几名护卫神色犹疑,互相交换着眼色。
有什么不能直说?照实禀报便是,何必支支吾吾!
一旁的佩姨看不下去,厉声斥道。
小姐,若如实相告,只怕您会动怒。杜二与方先生起了冲突,不知方先生用了什么法子,杜二突然就倒地断气了。
荒唐!古廷芳怒不可遏,方公子岂会平白无故害人性命?
小姐,我们亲眼所见,绝不敢有半句虚言。众人齐声应道。
古廷芳虽心存疑虑,却也不免动摇。她上前检视,发现杜二确实浑身无伤,倒像是中了方余的术法。
可方余为何要对杜二下此毒手?
这时,里仁悄声走近,低语道:小姐,先前拾到字条并向属下汇报的,正是杜二。
古廷芳如遭雷殛:此话当真?
属下怎敢欺瞒小姐。里仁神情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