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心做你的事。
后半句是:休管旁人死活。
我家小姑娘也长大喽。
方余爱怜地揉了揉花灵的发顶。
净瞎说,我才是正房,小七不过是个偏房。
花灵拍掉他的手,使劲拧了拧他的腮帮子。
是是是,大夫人说得对,我这便动身。
方余低笑,将花灵轻拥入怀,随即转身朝货车走去。
霍家众人早已在车上等候多时。
千万小心。
花灵挥手作别,声音压得极低。
方余点头会意,纵身跃上车厢。
待众人到齐,张副官发动引擎,货车缓缓驶离。
车轮滚动的瞬间,方余忽觉一道灼热目光紧盯自己。
他蓦然抬头——
五楼窗前灯火朦胧,纱帘微启。
七姑娘裹着貂裘立于窗前,眸光如电地注视着他。
等着我。
方余唇角轻扬,对着窗口无声许诺。
货车渐行渐远,载着众人融入夜色,唯有花灵与七姑娘的身影久久未动。
货车早已消失不见。
花灵仍伫立在饭店门口,眉宇间忧色沉沉。
七姑娘徐徐拉拢窗帘,转头望向榻上那抹刺目的猩红,攥着衣襟的指节寸寸收紧。
五分钟后。
货车抵达城门。
今日守城的尽是张家心腹。
见驾车的是张副官,未作盘查便开启城门。
朝阳初露时,货车已在官道奔驰了一个时辰。
张副官方向盘一转,驶离大道拐进乡间小路。
经过个把时辰的颠簸,货车终于驶入一座偏僻村落。
此时天已大亮。
村中空场上站着三十多名商贩打扮的男子,脚边堆放着竹筐木箱等货物。张启山与齐铁嘴看见马车进村,立刻带人迎了上去。
佛爷,人来了!齐铁嘴高声喊着,众人纷纷转头张望。
方余和霍三娘刚下车,齐铁嘴就快步上前:两位可算到了!
方余环顾四周问道:为何选在此处会合?接下来有何打算?
进屋细说。张启山沉声道。
见气氛不对,方余与霍三娘交换了个眼色,跟着走进屋内。张副官守在门外,屋里只剩他们四人。
再往北二十里就是矿山,前面树林太密,马车过不去。张启山指向地图,我派人假扮茶商探查,发现多处日军活动痕迹,原本的矿洞都被炸毁了。
他手指移到北面:只有这片庄子没有日军把守,从这进山最快。
方余点点头:需要我做什么?
到山脚后要靠方兄弟的寻龙术,找个适合打盗洞的位置。
放心。方余顿时轻松许多——原来只是让他看风水。
张启山继续部署:沿途安排六十名士兵警戒,他亲自带十人下墓。霍三娘也带十人协助,其余人负责外围防御。
现在出发?
事不宜迟!
见众人都没意见,张启山大步向外走去。方余等人紧随其后。
山间小径树影摇曳,五十余人的队伍蓦然驻足。
往这边走。张启山指向林木稀疏的岔道,声若耳语,再行半个时辰便抵山下。
霍三娘忽攥紧貂裘襟口,展开羊皮地图反复核对。张启山瞧她这般模样不由莞尔:三娘何须查验。这连绵矿脉皆属霍家产业——此番若得机缘,我与老八绝不染指分毫。
当初在鬼车中发现红齐两家的物件时,他误以为这辆阴车出自那两派辖地。
追查后方知,诡秘车辆竟是从霍家地界驶出。
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
越界行事,乃是大忌。
霍三娘闻言收拢地图,唇畔浮起浅笑。
佛爷说笑了。
三娘虽是女流,却也知晓轻重缓急。值此非常之时,岂能为黄白之物坏了长沙城的太平。
张启山含笑颔首,目露赞许。
三娘果然通透,此行只为查探日寇诡计。
既涉霍家地界,张某定当给个说法。
听说三爷近日也在谋算这片山地,此事交由我来周旋。返城后,我携老八亲赴李府拜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