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这价钱要低了(1 / 2)

这便是全部的用药了,虽然有几味格外稀少,但对你来说应该不成问题。那些没标明年份的药材暂且不论,其余都是年份越久远越好。我已经在单子上做了记号,画圈的药物必不可少,剩下的尽力收集就行,不会影响最终疗效,只会关系到见效时间。

这份清单上的药材大多极为珍贵,甚至包含几味飞禽走兽身上的奇物,二月红未必能全部凑齐。

不过能寻到多少是多少,总比一无所获强。

犀角、山萸肉、虎胫骨、鹿角胶、龙涎、燕盏、牛黄、马宝、野山参、血竭、雪莲......

二月红接过药笺仔细端详,眼中渐渐浮现喜色。

这些年为了给妻子治病,他访遍天下名医,收集了无数偏方秘药。

久而久之,竟也有了不俗的医药造诣。

此刻只需粗略一看,便能确信方余这张方子确有独到之处。

所列药材中,大半都是当年名医们为丫头诊治时曾用过的。

但方余这张方子更为详尽,所需药材也更为繁复。

最难得的是,这近百种珍贵药材虽属稀罕,却远比不上鹿活草那般世间罕有。

粗略估算,府中药库已备好超过半数!

剩下的虽然不易搜集,但只要肯花费重金寻觅,走遍天下总能集齐。

见二月红面露喜色,方余心中暗自懊悔。

这价钱要低了!

虽说额外添加了十余种珍奇异宝,实际上根本没留多少利润空间。

只因他给二月红的方子里,还刻意隐去几味关键药引——

需要用到蜕壳龟板粉、麒麟血、黑蛛灵珠......

这等天地灵物,岂是用金银就能买到的?

即便有人收藏,也绝不会轻易出手——能拥有这等宝物的人,哪个会是缺钱的主?

若不是蜕壳龟甲存量充足,加上手头妖兽内丹富余,他还真舍不得拿出来。

再者二月红为人真诚,倒是个值得结交的对象。

二月红小心翼翼地将药方收入怀中,顿觉心头重担轻了大半,恨不得立刻回府安排寻药事宜。

刚要告辞,忽然又心生疑问。

丫头的病症,究竟根源何在?

既然能够医治,便不该是不治之症。

但若不是绝症,为何让那些杏林圣手们都束手无策?

方先生,不知丫头所患究竟是何怪疾?这疑问困扰我多年,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怪疾?

方余微微一怔,表情略显复杂。

若非要说是病......倒也不算错。

夫人是因年幼时体质孱弱,加上操劳过度,导致元气大亏,恐怕还有些先天不足之症。

但最麻烦的并非这些。按我们倒斗行当的说法......夫人是中了地脉阴煞,阴毒已侵入骨髓。

原本亏损的元气被阴煞侵染,化作死气。这死气破坏了胃经,更将本就虚弱的内脏侵蚀得千疮百孔。

所以,单凭寻常医术,难以根治红夫人的病症。

“地下......

方余话音刚落,二月红脸色骤变。

他已有十四年未曾下过地。

十四年前,长沙城还没有九门,他只是红府的少主。

那日,他在青楼雅座饮早茶,恰见一个十几岁的姑娘被人背着游街。

这游街是窑子的规矩,意在告知众人:此女即将入行。有意者当晚可竞价争夺头筹。

若有善心人愿出价赎人,窑行也会给几分面子,将姑娘相让。

这类事他见惯不怪,本不想理会。

这世道,穷苦人家的女儿连饭都吃不饱,进了窑子反倒能有口饭吃,有个庇护。若流落在外,结局或许更惨。

然而——

当看清那姑娘面容时,他如遭雷击。

他认识她。

他最爱吃一碗面,尤其钟爱街角小摊的味道。

这即将被卖入窑子的姑娘,正是面摊老板的女儿,比他小五岁,没有名字,大家都叫她丫头。

每次去吃面,丫头都会甜甜地喊他哥哥,聪明又乖巧。

在他眼里,丫头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如同亲妹妹一般。

见丫头泪流满面,二月红心如刀割。

可想到家规森严,父亲绝不会为此出钱,他握紧拳头,强压下冲动。

丫头的哭声越来越凄厉,他的心也揪得愈发疼痛。

就在他咬牙闭眼之际——

绝望的丫头突然抬头,目光与他隔着长街遥遥相对。

一眼认出他时,丫头黯淡的眸中骤然亮起光彩,带着哭腔喊了句“哥”。

这声呼唤让他彻底失控。

他毫不犹豫从楼顶跃下,挡在窑行众人面前。

念及窑行同属外八行,又与红府素有往来,他终究没出手。

为救丫头,他破例掘开一座新坟,用三支陪葬的金钗将她赎回。

后来,

丫头成了他的妻子,也是他今生唯一的挚爱。

自娶她那日起,他彻底告别风月场,从风流少爷变成了专情之人。

或许因他破了行规,动用坟中财物换人,丫头过门后便缠绵病榻,一日比一日虚弱。

此后他再不敢碰地下之物,生怕报应更重。

丫头从不碰出土物件,二月红也远离倒斗行当,那她身上的阴气究竟从何而来?

答案只有一个——红府内部出了内鬼……

嘭!

二月红静默数息,突然狠狠捶向桌面,眸中寒芒乍现。

这些年千防万防,没料到害丫头的祸根就在身边!

吱嘎——

房门突然被推开,张启山探身进来。

看见二月红脸色铁青,他心下明了,冲屋内众人使了个眼色,悄然掩上门。

“佛爷,里头怎么了?难不成打起来了?”齐铁嘴凑近小声问道。

“别瞎猜!”张启山厉声喝止,神色凝重,“二爷夫人这病……怕是熬不过了,待会儿见了二爷都谨言慎行。”

“啊?”齐铁嘴怔住,半晌摇头叹息,“这么好的人,真是造化弄人……”

“二爷……”见二月红怒容满面,丫头强撑病体柔声劝道,“您别生气,方大夫不是说还有救吗?”

听完方余的诊断,她已猜到中毒缘由。

可她不愿二月红知晓真相——他待她如珍似宝,若知道实情,红府定然要见血。

“咳咳……”话音未落便是一阵呛咳,她脸上血色尽褪。

二月红见状急忙收敛怒意,连声应道:“好,先治病,你别说话。”

待丫头气息渐稳,他悬着的心稍安,眼底杀机却未减分毫。

傻丫头……

这次,恕我不能依你。

害她之人,我必追究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