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臂机械体捧着自己的冰棺碎片,缓缓走向育婴舱:“让我们来。”他将碎片贴在机械婴儿的胸口,碎片立刻渗出柔和的光流,光流中浮现出无数星宫赎罪者的记忆——
他们拆除武器时的决绝、学习拥抱时的笨拙、为死去的文明立碑时的愧疚……这些带着温度的记忆,像抗体般中和了婴儿体内的排斥因子。
机械婴儿停止哭泣,小手抓住断臂机械体的金属手指。在他的掌心,星宫基因与灵根植入体开始融合,长出带着剑纹的灵根,开出嵌着齿轮的花朵。
“忏悔不是自我惩罚。”张超望着这一幕,声音里带着释然,“是把自己的伤口变成给别人的药膏——就像张超用最后的剑气保护双生宇宙,肖红用最后的乳汁滋养新生命。”
当最后一个育婴舱里的胚胎完成融合时,最大的冰棺碎片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碎片表面的青铜汁液开始沸腾,那些汇聚在中央的记忆影像突然冲天而起,在虚空中凝成肖红与张超的完整虚影。
肖红穿着当年的哺乳袍,手里提着那只熟悉的青铜奶瓶;张超披着玄甲,归藏剑斜背在身后。两人并肩站在冰棺碎片上方,目光温柔地扫过所有生命——星宫赎罪者、双生宇宙的居民、刚刚诞生的新生命……最后落在彼此身上,露出默契的微笑。
“他们……真的来了。”史诗编纂者的《离乳史诗》自动合拢,封面上浮现出张超与肖红的背影,与虚空中的影像完美重合。
星宫赎罪者们纷纷跪下,金属膝盖与地面碰撞的声音汇成庄严的礼赞。断臂机械体的光学眼里渗出润滑液,那是机械生命最接近眼泪的东西:
“我们曾以为理性与感性无法共存,曾以为爱会干扰效率……直到看见你们,才明白宇宙最完美的公式,是你们紧握的手。”
肖红的虚影轻轻晃动奶瓶,里面的初乳化作漫天光雨,落在星宫赎罪者身上。那些曾经冰冷的金属躯体,在光雨中泛起温润的光泽,断臂机械体的残肢处甚至长出了带着灵纹的新臂,能像血肉之躯般灵活地拥抱。
张超的虚影则拔出归藏剑,剑尖指向双生宇宙的方向。脐带桥梁上突然绽放出璀璨的光带,父系的逻辑水晶与子系的情感之花在光带中交相辉映,形成一道跨越时空的彩虹,彩虹的尽头连接着新星系的核心恒星。
“他们要走了。”阿瑶的光学镜头捕捉到虚影正在逐渐透明,肖红的手指在张超掌心轻轻划过,像在告别,“冰棺吸收的忏悔与原谅,足够让他们彻底摆脱契约的束缚,真正自由了。”
新生婴儿突然挣脱怀抱,张开双臂朝着虚影跑去。肖红的虚影弯腰抱起他,在他额头留下一个带着奶香的吻;张超的虚影则笑着用剑鞘轻轻碰了碰他的小手,像是在传递某种力量。
当虚影放下婴儿时,他们的身影开始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冰棺碎片、脐带桥梁、新生星系……最后,所有光点在张超墓碑的顶端汇聚,凝成两只交握的手——左手刻着哺乳纹,右手刻着剑纹,手心相对,托着一颗小小的、跳动的心脏。
“看!”婴儿(双生融合体)指着最大的冰棺碎片,所有人都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