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教官!”两人同时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
王教官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向主席台,走了两步又回头:“对了,欧阳然,发言的时候别哭,不然我饶不了你!”
欧阳然的脸瞬间红了,赶紧别过头,慕容宇在旁边忍不住笑了,却被欧阳然偷偷踹了一脚,疼得他龇牙咧嘴。
追思会开始了,主持人用沉稳的声音介绍着欧阳夫妇的事迹,广场上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菊花的轻响和主持人的声音。
接着,局长站在主席台上,手里拿着厚厚的事迹报告,声音洪亮地讲述着欧阳夫妇的故事:“1998年,欧阳明、李慧夫妇破获连环盗窃案,抓获嫌疑人12名,追回赃款赃物价值50余万元;2000年,参与‘雷霆行动’,抓捕贩毒团伙主犯‘毒蝎’,在枪战中身中数枪,仍死死按住嫌疑人,为后续抓捕争取了时间……”
每一个细节都让台下的人红了眼眶,尤其是当局长讲到“欧阳明夫妇牺牲时,他们的儿子欧阳然才三岁,还在等着父母回家给他买糖葫芦”时,人群中传来压抑的抽泣声。
慕容宇明显感觉到手心一紧——欧阳然的手在发抖,指节泛白,他悄悄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欧阳然的眼眶红红的,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像极了当年在警校跑五公里,累得快要虚脱,却还是咬牙坚持的样子。
“下时,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欧阳然深吸一口气,松开慕容宇的手,刚要迈步,却被慕容宇拽住了胳膊。
“别怕,我在这。”慕容宇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叔叔阿姨在看着呢,他们会为你骄傲的。”
欧阳然回头冲他笑了笑,眼眶红红的,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他剥开水果糖的糖纸,把糖含在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像小时候母亲煮的红烧肉的甜味。
他走上台,接过局长手中的荣誉勋章,勋章是银质的,上面刻着两个警号,正是他父母当年的编号,阳光照在上面,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刺得他眼睛有些发酸。
“我父母用生命告诉我们,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欧阳然的声音有些发颤,却异常坚定,传遍了整个广场,“他们当年破获‘雷霆行动’时,曾说过,要让这座城市的每一个孩子都能安心地吃着糖葫芦长大。
他们没完成的使命,我们来完成;他们守护的城市,我们来守护!”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的慕容宇,对方正站在人群最前面,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像一座永远不会倒的山,“我还要谢谢一个人,”他的声音放轻,带着点哽咽,“谢谢慕容宇,在我最难过、最无助的时候,一直陪着我。
没有他,我可能连站在这里的勇气都没有。”
台下的掌声更响了,比刚才还要热烈,小张他们甚至吹起了口哨。
慕容宇看着台上的身影,突然想起第一次在警校见到欧阳然的场景。
那时候欧阳然穿着不合身的警服,站在队列里东张西望,被王教官骂了一顿还嬉皮笑脸,说“教官,我这是在观察地形,为以后抓小偷做准备”。
可就是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家伙,在他父亲蒙冤时,陪他泡了七个通宵的档案室,眼睛熬得通红,却还笑着说“慕容宇,我相信叔叔是清白的”;在他母亲病危时,跑前跑后联系医生,累得在医院走廊里睡着了,手里还攥着给母亲买的向日葵;在他遇到危险时,毫不犹豫地挡在他身前,后背被划得鲜血淋漓,却还说“没事,小伤而已”。
“这家伙,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娇气的小屁孩了,他成了和他父母一样勇敢的人。”慕容宇的眼眶有些发热,手心还残留着刚才相握时的温度,心里满是骄傲和敬佩。
台下的掌声更响了,慕容宇看着台上的身影,突然想起第一次在警校见到欧阳然的场景。
那时候欧阳然穿着不合身的警服,站在队列里东张西望,被王教官骂了一顿还嬉皮笑脸。
可就是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家伙,在他父亲蒙冤时,陪他泡了七个通宵的档案室;在他母亲病危时,跑前跑后联系医生;在他遇到危险时,毫不犹豫地挡在他身前。
“这家伙,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娇气的小屁孩了。”慕容宇的眼眶有些发热,手心还残留着刚才相握时的温度。
接下来是授予警号的环节,局长念出两个年轻警员的名字:“张磊、李明!”小张和小李激动地走上台,两人的脸都红了,脚步有些发飘。
当局长把刻着欧阳夫妇警号的警徽递给他们时,两人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保证完成使命!”台下响起了整齐的掌声,连老民警们都跟着鼓掌,眼里满是欣慰——英烈的精神,终于传承了下去。
欧阳然站在台上,看着那两个熟悉的警号,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把他架在肩膀上,指着警徽说:“然然,这是世界上最光荣的标志,以后你也要成为一名警察,守护这座城市。
”他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却笑着抬手擦了擦——这次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骄傲。
他的父母是英雄,现在,他们的警号又将继续守护这座城市,这是对他们最好的告慰。
“慕容宇深吸一口气,走上台,站在欧阳然身边。
两人并肩站着,穿着同样的藏蓝色警服,肩章上的警徽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极了当年的慕容建明和欧阳明。
“我父亲慕容建明曾说过,欧阳明夫妇是他见过最勇敢、最正直的警察。
”慕容宇的声音沉稳有力,“当年‘雷霆行动’,他们三人组深入虎穴,面对歹徒的枪口,没有一个人退缩。我父亲说,欧阳明同志在中枪后,还笑着说‘别担心,我还能坚持’,李慧同志则死死咬住歹徒的胳膊,直到战友赶来。”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欧阳然,“现在,他们的儿子欧阳然,也成了一名优秀的警察,他继承了父母的勇敢和正直,在城西工厂解救人质时,毫不犹豫地挡在战友身前,在为我父亲翻案时,陪我熬过一个又一个通宵。”
“我和欧阳然从警校时就是战友,一起训练,一起出任务,一起挨骂,一起受奖。”慕容宇的声音带着点笑意,“我以前总觉得他嘴贫又娇气,直到我看到他为了破案,三天三夜不睡觉,看到他为了保护群众,不顾自己的安危。我才明白,他身上流着英烈的血,他骨子里藏着和他父母一样的勇敢。”
台下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王教官站在人群中,看着台上并肩而立的两人,欣慰地笑了。
小张他们更是激动地挥舞着拳头,嘴里喊着“宇哥!然哥!”
追思会结束后,广场上的人渐渐散去,老民警们拉着欧阳然,给他讲当年他父母的故事,眼里满是怀念。
小张和小李围在慕容宇身边,兴奋地说:“宇哥,你刚才的发言太帅了!尤其是说然哥的时候,我们都快感动哭了!”
等人群都散去,广场上只剩下慕容宇和欧阳然站在照片前。
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照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落在照片上欧阳夫妇的笑容里,像是他们也在笑着看着这一切。
欧阳然摩挲着勋章上的警号,指尖划过冰冷的金属,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我好像看到他们了,就在那边,冲我笑呢。他们好像在说,我做得很好。”
“他们一直都在。”慕容宇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手背,带着点薄汗。
他的目光落在欧阳然的侧脸上,晨光里,对方的皮肤白皙,睫毛很长,笑起来的时候,眼尾微微上挑,像极了照片里的阿姨,“在我们心里,在警徽上,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他们的精神,会通过我们,一直传承下去。”
慕容宇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手背。
“他们一直都在。”慕容宇的声音很轻,目光落在欧阳然的侧脸上,晨光里,对方的皮肤白皙,睫毛很长,笑起来的时候,眼尾微微上挑,像极了照片里的阿姨,“在我们心里,在警徽上,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
欧阳然转头看向他,桃花眼里盛着阳光,亮得像淬了星子,比广场上的警徽还要耀眼。
“慕容宇,”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还有点不好意思,“晚上一起去吃特辣火锅吧?我请你,鸳鸯锅,我吃清汤的,你吃红汤的。上次你说我抢你毛肚,这次我让你吃个够。”
“好啊,不过这次不许抢我的虾滑。”慕容宇忍不住笑了,眼角的泪意还没散去,笑容里却满是暖意。
他看着欧阳然的眼睛,突然想起昨晚收到的匿名短信,心里泛起一丝疑虑。
““小心身边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指谁?”
他的目光扫过广场周围的人群,大部分都是熟悉的同事,只有远处的树荫下,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身影一闪而过,手里拿着个相机,镜头似乎正对着他们。
慕容宇的眉头微微皱起,他仔细观察着那个身影——对方穿着黑色的连帽外套,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巴的轮廓。
他的步态很稳,走路时腰背挺直,手插在口袋里,明显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不像是普通的市民。
更让他在意的是,对方的左手手腕上戴着一个黑色的手环,和上次在医院看到的那个可疑人员戴的手环一模一样。
慕容宇忍不住笑了,眼角的泪意还没散去,笑容里却满是暖意:“好啊,不过这次不许抢我的毛肚。”他看着欧阳然的眼睛,突然想起昨晚收到的匿名短信,心里泛起一丝疑虑。
““小心身边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目光扫过广场周围的人群,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身影一闪而过,手里拿着个相机,镜头正对着他们。
“怎么了?”欧阳然察觉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来来往往的民警和打扫卫生的清洁工,“是不是看到美女了?慕容宇,你可不能学小张,见一个爱一个。”
他说着伸手拍了下慕容宇的胳膊,却发现对方的手攥得很紧,指节泛白,连带着肩膀都有些紧绷,“不对劲,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欧阳然的语气瞬间变得严肃,他知道慕容宇的性格,平时虽然爱和他斗嘴,但遇到正事从来不会马虎。
他悄悄往慕容宇身边靠了靠,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是不是那个匿名短信的事?”
慕容宇点了点头,声音压得很低:“刚才树荫下有个穿黑色外套的人,戴着手环,和医院那个可疑人员的手环一样,手里还拿着相机。”
他顿了顿,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步态很稳,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不是普通市民。”
欧阳然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手指悄悄摸向腰间的手铐:“别慌,我们先离开这里,看看他会不会跟上来。”他说着,故意露出笑容,拍了拍慕容宇的肩膀,“走,去吃火锅,再不去,你爱吃的毛肚就要卖完了。”
“好。”慕容宇收回目光,冲他笑了笑,把钥匙扣拿出来晃了晃,猫咪挂件和银质哨子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走吧,去吃火锅。”他说着率先迈步,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留意着身后的动静——那个黑色外套的身影果然跟了上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脚步很轻,不仔细听根本察觉不到。
两人故意放慢脚步,沿着街道往前走,路过一家服装店时,慕容宇假装看橱窗里的衣服,通过玻璃的反光观察着身后的人——对方依旧戴着帽子,手里的相机已经收了起来,换成了一份报纸,却时不时地抬头看他们。
“是跟踪。”慕容宇低声对欧阳然说,“我们去前面的巷子里,那里人少,正好看看他想干什么。”
“好。”欧阳然点了点头,故意撞到慕容宇的肩膀,笑着说,“慕容大小姐,你走快点啊,再慢一点,虾滑真的没了。”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进一条狭窄的巷子,巷子两侧是老旧的居民楼,墙上爬满了爬山虎,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照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
慕容宇和欧阳然走到巷子中间,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那个黑色外套的身影也跟着走进了巷子,见他们转身,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停下脚步,手悄悄摸向口袋。
“别装了,出来吧。”慕容宇的声音冰冷,手放在了腰间的配枪上,“跟踪我们很久了,想干什么?”
黑色外套的人笑了笑,摘下帽子,露出一张陌生的脸,大概三十多岁,脸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从眼角延伸到嘴角。
“慕容警官,欧阳警官,别来无恙。”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点沙哑,“我只是来送份礼物的。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扔给慕容宇,“这里面的东西,或许能让你们知道,当年‘雷霆行动’的真相,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慕容宇捡起信封,刚要打开,就听到欧阳然大喊:“小心!”他猛地抬头,看到那个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他冲了过来。
慕容宇赶紧侧身躲开,欧阳然已经冲了上去,和男人扭打在一起。
“欧阳然,小心!”慕容宇大喊着,也冲了上去。
男人的身手很好,出刀又快又狠,明显是练过的。
欧阳然虽然身手不错,但对方手里有武器,很快就落了下风,胳膊被划了一刀,鲜血瞬间流了出来,染红了警服的袖子。
“没事!”欧阳然大喊着,忍着疼痛,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慕容宇趁机一脚踹在男人的肚子上,把他踹倒在地。
两人上前,迅速将男人制服,戴上手铐。
欧阳然跟在他身后,看着慕容宇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他想起刚才在台上,看到慕容宇站在人群最前面,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像当年父亲看着母亲那样。
“有他在身边,好像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不用怕了。”他快步追上去,故意撞了下慕容宇的肩膀:“慕容大小姐,等等我!要是敢偷吃我的虾滑,我就把你拆手枪模型拆到一半的事告诉王教官!”
慕容宇回头瞪他,却忍不住笑了:“笨死了,那是你自己拆到一半装不回去,求我帮忙的。
”阳光透过两人之间的缝隙照下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像极了照片里的那对年轻警探,眼中满是对未来的希望,和守护正义的坚定。
而广场对面的街角,黑色外套的男人收起相机,拨通了一个加密电话,声音低沉:“目标人物情绪稳定,两人互动密切。
计划第二步,可以开始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沙哑的笑声,夹杂着电流的杂音:“很好,告诉‘毒蛇’,他的仇,该报了。”男人挂了电话,转身消失在人群中,只留下地上一片被风吹起的白色菊瓣,打着旋儿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