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化工桶旁,疯狂威胁(1 / 2)

技术科的鉴定报告还没传到慕容宇的手机上,林教官的夺命连环call就先震得他掌心发麻。

手机屏幕上“林魔头”三个大字跳得刺眼,他刚划开接听键,对方带着爆破音的吼声就炸了出来:

“立刻回化工厂!赵国安被劫了!”

电流杂音裹着背景里的警笛尖啸,把病房里消毒水的死寂撕得粉碎,

“余党带他回了老巢,还绑了俩技术员做人质,指名道姓要见你俩!”

“什么?”慕容宇猛地坐起身,右胳膊刚换的无菌绷带瞬间被扯紧,伤口像被撒了把粗盐,疼得他倒抽冷气。

旁边病床上,欧阳然正啃着苹果当夜宵,听到这话“咔嚓”一声咬断果肉,苹果核“咚”地砸进垃圾桶,抓起床头作战服就往身上套。

他后腰的绷带还渗着淡红,动作一大就牵扯得疼,左手吊在胸前没法用力,只能歪着头用牙齿咬着拉链往上拽,侧脸线条在惨白的病房灯光下绷得像拉满的弓,下颌线清晰得能刻进人心里。

“你悠着点!孙医生刚发完火,说再敢乱动就给你打石膏!”

慕容宇赶紧扑过去按住他的肩膀,指尖不经意擦过欧阳然后腰渗血的绷带——温热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像团小火苗燎得他喉结狠狠滚了半圈。

上次仓库包扎时他就看清了,欧阳然后腰有块月牙形的浅疤,据说是小时候爬树摔的,此刻新伤叠旧伤,红得刺眼,看得他心尖都跟着发紧。

“那俩技术员是我同系师兄,当年拆弹课还帮我补过笔记!”

欧阳然甩开水手,用没受伤的右手笨拙地系腰带,金属扣“咔嗒”响了三次才扣上,急得鼻尖都冒了汗,

“再说某人早上还拍着胸脯说要跟我比谁先揪出‘猛虎帮’老大,现在想当缩头乌龟?”

他转头瞪过来,杏眼圆睁,睫毛上还沾着刚才吃苹果时溅的果汁,像沾了蜜的小扇子,明明是炸毛的模样,却让慕容宇莫名想起大一辩论赛,他涨红着脸反驳对手时的鲜活劲儿。

“谁缩头了?我是怕某些人左手吊着重伤,进去了还要我分心护着。”慕容宇无奈地叹口气,绕到他身后帮他系腰带。

指尖划过欧阳然纤细的腰线时,对方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粉白染成绯红,像熟透的樱桃。

“等会儿进去听我指挥,拆弹这种事不许碰,你的左手连握枪都费劲。”

慕容宇的声音放轻,呼吸拂过欧阳然的颈窝,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上次模拟拆弹你差点把训练弹弄响,忘了是谁扑过去给你挡了?”

“那是我故意让你的!”欧阳然别过头,却悄悄把后背往他那边凑了凑,方便他调整腰带松紧。

他从病号服口袋里摸出两颗皱巴巴的奶糖,塞给慕容宇一颗:

“含着,补充体力。上次野外拉练你低血糖晕过去,还是我背着你走了三公里。”

奶糖包装纸是粉色的,印着歪歪扭扭的草莓图案,正是慕容宇偷偷喜欢的口味——这事他只在大二生日时提过一次,没想到被欧阳然记到现在。

慕容宇捏着奶糖,指尖传来包装纸的褶皱感,心里像被糖水泡过似的甜:

“知道了,我们然然最疼我。”

“谁疼你!臭不要脸!”欧阳然踹了他小腿一脚,却没用力,脚尖碰到慕容宇的作战靴就赶紧收了回去,耳尖红得更厉害了。

两人刚冲到医院楼下,就见李伟开着警车在雨幕里横冲直撞,警灯红蓝交替,把雨丝染成诡异的色彩。

“宇哥!然哥!快上车!”

李伟探出头,脸上全是雨水,

“林教官把化工厂围得水泄不通,但赵国安手里攥着个引爆器,喊着里面全是硝化甘油,敢靠近就炸平整个街区!”

慕容宇拉开车门,一股冷风裹着雨水灌进来,欧阳然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慕容宇二话不说把自己的战术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外套带着体温,雪松味混着消毒水味,把欧阳然整个人都裹了进去。

“慕容宇你疯了!这么冷的天!”欧阳然想把外套还回去,却被慕容宇按住:“穿好,冻感冒了没人跟我斗嘴。”

他说着,故意瞥了眼欧阳然套着大外套的样子,像只裹在麻袋里的小奶猫,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警车在雨夜里疾驰,雨点砸在车窗上“噼啪”作响,模糊了窗外的霓虹。

欧阳然扒着车窗看外面,后腰的疼痛让他眉头皱成川字,却强撑着不肯吭声。

慕容宇悄悄把自己的靠垫塞进他身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忍忍,等救出人质,我带你去吃巷尾那家老火锅,毛肚管够。”

欧阳然的耳朵动了动,没说话,却悄悄把靠垫往伤口处挪了挪,指尖不经意碰到慕容宇的手背,像被烫到似的飞快缩回去,偷偷在裤子上擦了擦——刚才碰到的地方,好像还留着对方的温度。

【疯了疯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个!】

欧阳然赶紧转头看窗外,却忍不住用余光瞟慕容宇:他正专注地看着前方,侧脸线条利落,下颌线绷得很紧,雨水打湿的碎发贴在额前,居然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化工厂外围早已拉起黄色警戒线,几十辆警车围成圈,红蓝警灯在雨雾里交替闪烁,映得每个人脸上都阴晴不定。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化工味,混杂着雨水的湿气,吸一口都觉得喉咙发紧。

林教官披着黑色雨衣迎上来,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看见两人就劈头盖脸骂:

“你们俩不要命了?伤口裂开怎么办!”

骂归骂,还是快步递过来两个夜视仪,

“赵国安把人质和自己绑在三号车间的化工桶堆里,那地方堆了上百个旧桶,有十几个已经开始渗液体了,技术科初步检测是硝化甘油。”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一旦引爆,半径三公里内,连只老鼠都活不了。”

“谈判专家呢?”慕容宇扯掉雨衣扣子,露出里面的作战服,右腹的绷带在深色布料下隐约可见,渗出来的血把布料染成深褐色。

“刚到,跟赵国安僵持半小时了,那老东西油盐不进,就喊着要见你俩。”

林教官指了指车间方向,“他说只要你俩单独进去,就放一个人质;要是敢带其他人,直接炸了。”

旁边的狙击手队长凑过来,递上望远镜:

“我们在三个制高点架了狙击枪,但化工桶堆挡住了视线,只能看到赵国安的上半身,没法精准射击。

”“他想跟我们同归于尽。”慕容宇接过夜视仪,调试镜头时,镜片里刚好映出欧阳然担忧的脸——他的嘴唇抿得很紧,杏眼里满是焦虑,左手不自觉地攥着腰间的手铐。

那副手铐是大一慕容宇送他的生日礼物,刻着两人的警号缩写,这么多年他一直带在身上。

“他知道我们是案子的核心,只要把我们解决了,‘猛虎帮’的线索就断了,他就能给背后的人留条活路。”

慕容宇放下夜视仪,转头看向欧阳然,刚好对上他的视线,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绝。

“那我跟你一起进去。”欧阳然立刻往前跨一步,刚好挡在慕容宇身前。

这个姿势让慕容宇心头一暖——从大一野外拉练遇到野猪开始,每次有危险,欧阳然总会下意识地护着他,明明自己比他矮半头,力气也小些,却总想着当他的保护伞。

“不行,太危险了。”慕容宇想把他拉到身后,却被欧阳然按住肩膀,他的掌心带着薄汗,力气却意外地大,

“要么一起进,要么都不进。你忘了入学宣誓时怎么说的?‘生死与共’!”

欧阳然瞪着他,杏眼里闪着倔强的光,“再说你右腹受伤,打架都没法用力,没我护着你怎么办?”

【这家伙,明明自己左手还吊着重伤。】

慕容宇心里又暖又气,刚想反驳,就听到欧阳然压低声音说:“我们是‘警途双璧’,缺了谁都不行。”

林教官看着两人僵持的样子,无奈地叹口气——这俩小子从警校时就这德行,吵归吵闹归闹,关键时刻比谁都齐心。

“行,一起进去,但必须听指挥。”他从口袋里摸出两个微型通讯器,别在两人衣领上,“我会让李伟带着突击队员在门口待命,信号一断就冲进去。

记住,保证人质安全是第一位的,实在不行……”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但眼里的意思很明显:实在不行,放弃证据也要活着出来。

慕容宇接过通讯器,悄悄把音量调大些——他知道欧阳然左耳听力有点弱,是大二射击训练时被震到的,这事除了他没别人知道。

三号车间的大门虚掩着,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像生锈的老门在哭。

夜风裹着刺鼻的化学气味灌进来,混杂着陈年霉味和铁锈味,呛得人直咳嗽。

车间里只开了一盏应急灯,昏黄的光线像蒙了层灰,勉强照亮中间的区域。

上百个锈迹斑斑的化工桶堆成三座小山,桶身印着模糊的“易燃易爆”红色标识,有些桶体已经锈蚀穿孔,淡黄色的液体顺着桶壁往下滴,在地面汇成蜿蜒的小溪,反射着诡异的光。

液体流过的地方,连灰尘都被腐蚀成黑色,空气中的化工味浓得化不开,刺激得人眼睛发酸,太阳穴突突直跳。

赵国安被反绑在正中央的钢架上,粗麻绳勒得他手腕通红。

两名技术员被捆在他两侧的化工桶上,嘴里塞着布条,眼里满是惊恐,身体因为害怕不停发抖。

看到慕容宇和欧阳然进来,赵国安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抓住救命稻草的疯子,嗓子里发出嘶哑的笑:

“你们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们会来!”他挣扎着动了动,后背的化工桶被撞得“哐当”响,淡黄色的液体顺着桶壁晃了晃,吓得技术员差点晕过去。

慕容宇注意到,赵国安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欧阳然受伤的左手上,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放了人质,有什么事冲我们来。”

慕容宇往前走两步,故意放慢脚步,眼角余光飞快扫视四周——右侧第三个化工桶有明显的撬动痕迹,桶身的铁锈是新掉的,地面的液体在那边汇聚得更多,甚至冒着细小的气泡,绝不是正常渗漏的样子。

欧阳然跟在他身后,左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拆弹工具包——那是他跟技术科师兄借的,体积不大,刚好能藏在掌心。

虽然左臂受伤,但简单的线路识别他还能完成,毕竟当年拆弹课,他可是拿过满分的,不像某人,差点把训练弹弄炸。

【想什么呢,认真点!】

欧阳然赶紧收神,目光落在赵国安的手腕上——麻绳绑得很松,甚至能看到他手指在偷偷活动,显然是故意留的破绽。

“放了人质?”赵国安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车间里回荡,像夜猫子叫,格外诡异。

他的笑声震得胸口起伏,脸上的横肉跟着抖动,

“我放了他们,谁放我?你们查我走私,抓我手下,把我逼到绝路,还想让我束手就擒?做梦!”

他突然猛地一挣,右手居然从绳结里挣脱出来,高举着一个黑色的引爆器,上面的红色按钮在昏暗的灯光下像颗血珠,格外醒目。

“看到没?这是硝化甘油的引爆器!”赵国安的声音带着癫狂,脖颈上的青筋暴起,“只要我按下去,咱们就一起下地狱!整个街区都得给我陪葬!”

欧阳然的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地往前跨一步,想挡在慕容宇身前。

他的目光飞快扫过那些渗液的化工桶——桶身的腐蚀痕迹很新,边缘甚至有切割的痕迹,而且硝化甘油的保存条件极其苛刻,需要恒温避罐,绝不可能用这种破旧的露天化工桶存放。

【有问题!这是假的!】

他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慕容宇的腰,递过去一个眼神。

慕容宇立刻会意,故意往前走一步,吸引赵国安的注意力:

“赵国安,你儿子还在国外读名牌大学,你要是死了,他怎么办?”

他说话时,右手悄悄在身后比了个“假”的手势——这个手势是两人在警校时约定的暗号,只有彼此能看懂。

“我儿子?”赵国安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高举引爆器的手微微颤抖,眼里闪过一丝挣扎。

慕容宇抓住这个机会,继续说道:

“我们查到,你把所有合法财产都转到了你儿子名下,还给他在国外买了房。你要是炸了这里,他不仅会失去父亲,还会因为你的罪行被调查,这辈子都抬不起头,连工作都找不到!”

他说话时,悄悄往右侧挪了挪,挡住赵国安的视线,给欧阳然使了个眼色。

欧阳然心领神会,假装左脚滑了一下,踉跄着往右侧的化工桶堆走去——慕容宇挡得很好,赵国安根本看不到他的动作。

【这家伙,关键时刻还挺靠谱。】

欧阳然心里嘀咕着,左臂的伤口被牵扯到,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却依旧面不改色地蹲下身,假装整理鞋带。

指尖碰到那个有撬动痕迹的化工桶时,欧阳然的心脏猛地一跳——桶身是温的,而且里面传来轻微的“滴答”声,不是液体渗漏的声音,是计时器的声音!

他悄悄从口袋里摸出小手电,借着桶身的阴影照进去,看到里面缠着密密麻麻的电线,还有一个小型计时器,屏幕上的数字正在飞快跳动:00:12:37。

【果然有真炸弹!】欧阳然的手心瞬间冒了汗,他抬头看向慕容宇,对方刚好也看过来,眼里满是担忧。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没有说话,却都懂了彼此的意思——慕容宇拖延时间,欧阳然拆炸弹。

“少跟我来这套!”赵国安很快反应过来,举着引爆器的手又紧了紧,

“我儿子的事不用你们管!今天要么你们放我走,要么我们一起死!”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慕容宇,没注意到欧阳然已经悄悄打开了桶盖的缝隙。

慕容宇故意冷笑一声,语气带着挑衅:“放你走?你以为你走得掉?外面全是警察,就算你炸了这里,也跑不出三公里。”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赵国安的反应——他的眼神闪烁,显然是在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