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深夜闹剧,精心策划(1 / 2)

凌晨一点的警局值班室像被泡在冰水里,空调风裹着旧案卷的霉味往骨头缝里钻,唯一的折叠床被欧阳然占了大半,他蜷在床角,灰色卫衣的帽子滑到脑后,露出截苍白的脖颈,肋骨处的绷带从衣缝里露出来,像条没睡醒的白虫。

慕容宇只能趴在桌上补觉,战术服领口还沾着仓库的霉味,下巴抵着硬邦邦的桌面,梦里都在跟赵国安的 “假警军团” 斗智斗勇,直到对讲机像颗定时炸弹,在寂静里突然炸响。

“城郊废弃工厂,有人举报毒品交易,速去支援!”

电流杂音裹着调度中心的声音刺进耳朵,慕容宇猛地惊醒,下巴结结实实磕在桌角,疼得他龇牙咧嘴,眼泪都快出来了。

“又来?”

他揉着下巴,眼底的血丝比昨天更重 ——

这已经是本周第五次深夜出警,前四次不是 “猫卡三层高树” 就是 “老太太丢了只袜子”,明摆着是赵国安的调虎离山计,可警情在前,总不能放着不管。

欧阳然被吵醒,慢悠悠从折叠床爬起来,动作慢得像只刚睡醒的猫。

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砂纸轻轻磨过木头:

“赵国安这老狐狸是玩上瘾了?

白天让我们看仓库喂蚊子,晚上让我们抓‘空气’,合着我们是他的专属夜猫子?还是说,他怕我们太闲,给我们找乐子?”

“别吐槽了,”

慕容宇抓起警帽往头上扣,指尖突然触到个温热的东西

—— 是欧阳然递来的保温杯,里面装着刚温好的红糖姜茶,

“先去看看,万一真有情况呢?你肋骨还没好,等下跟在我后面,别冲动。”

他接过杯子,温热的触感从掌心散开,连带着心里都暖了几分,却故意嘴硬,

“谁要喝你的姜茶,一股甜味,腻死了。”

“谁要你喝?”

欧阳然的耳尖 “唰” 地红了,像被开水烫过的虾子,却没把杯子拿回去,反而往他手里塞得更紧,

“我是怕你等下低血糖,晕在工厂里,还得我背你回来。

上次在仓库你被铁条划到手,流了点血就脸色发白,要不是我帮你包扎,你早吓得哭了。”

“谁吓得哭了!”

慕容宇瞪他,却乖乖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姜茶的甜味混着辛辣滑进喉咙,驱散了些许寒意,

“我那是疼的!再说了,上次在工地你被脚手架砸到,肋骨裂了还硬撑着不让我背,最后还不是我把你扛去医院的?该跟在后面的是你。”

两人吵吵闹闹地往车库走,值班室的灯惨白,照得人影晃晃悠悠。

赵磊从宿舍探出头,手里还拿着包薯片,嘴里含混不清地说:

“宇哥!然哥!你们又出警啊?要不要带点零食?我这还有辣条!”

“不用了,” 欧阳然摆摆手,“你赶紧睡觉,别被值班教官抓到。对了,要是张教官来查岗,就说我们去处理紧急警情了,别说漏嘴。”

赵磊比了个 “oK” 的手势,又缩回了宿舍。

两人驱车赶往废弃工厂,深夜的公路空荡荡的,只有车灯劈开黑暗,路边的树木像鬼影般往后退,树枝在车窗上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看得人心里发毛。

工厂的铁门锈得锁芯都卡死了,暗红色的铁锈层层堆叠,像凝固的血。

慕容宇用战术刀撬开缝隙,刚推开条缝,刺鼻的酒精味就扑面而来,混着劣质烟草和腐烂树叶的味道,呛得人直皱眉。

月光透过破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杂草长得比人还高,里面藏着不少玻璃瓶,踩上去发出 “咔嚓” 的脆响,像骨头断裂的声音。

“这哪是毒品交易,分明是醉汉聚会。”

慕容宇举着手电筒往里照,光柱里浮动的尘埃中,五个醉汉正围着个破酒瓶子打闹,啤酒罐滚得满地都是,其中一个留着寸头的醉汉还抱着根生锈的钢管,嘴里胡言乱语:

“再来…… 再来一瓶!谁输了谁…… 谁去偷隔壁老王的鸡!偷不到…… 就把他的狗炖了!”

欧阳然的眼神却瞬间冷了下来,像被冻住的冰。

他蹲下身,手指轻轻碰了碰寸头醉汉鞋底的泥渍

—— 深褐色的泥里掺着细小的贝壳碎屑,和码头的泥沙一模一样,而且泥渍还没干,显然是刚从码头过来的。

“不对劲,”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慕容宇能听见,

“这些醉汉的鞋底都有相同的泥渍,全是码头的泥沙,而且他们的动作看似混乱,却在有意无意地挡住我们的视线,你看那个寸头的,每次我们想往里走,他就故意往我们面前凑,像是在拖延时间。”

慕容宇心里一紧,刚想追问,寸头醉汉突然暴起,手里的啤酒瓶带着风声砸向欧阳然的后脑勺!

“小心!”

慕容宇眼疾手快,一把将欧阳然拽到身后,自己的胳膊正好挡在前面,啤酒瓶 “哐当” 砸在铁门上,碎片溅了他一胳膊,划出三道血痕,鲜血瞬间渗出来,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袭警!”

慕容宇的声音带着怒火,伸手去掏腰间的手铐,可其他醉汉也疯了似的扑上来,有的拽他的胳膊,有的抱他的腿,动作默契得根本不像醉汉

—— 那个留着长发的醉汉,看似脚步虚浮,却精准地扣住了他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还有个胖醉汉,直接往欧阳然的肋骨处撞,显然是知道他的旧伤。

“别碰他的肋骨!”

慕容宇红了眼,猛地推开拽着他的长发醉汉,转身去帮欧阳然。

欧阳然已经被胖醉汉按在墙上,肋骨被撞得生疼,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却还是死死抓着胖醉汉的胳膊,不肯松手。

“这些人…… 根本不是醉汉!”

欧阳然的声音带着喘息

,“他们的眼神…… 很清醒,是故意装醉的!”

就在两人和 “醉汉” 纠缠时,远处突然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

—— 码头方向燃起冲天火光,红色的火舌舔舐着夜空,连这里都能感受到灼热的气浪,空气瞬间变得滚烫,杂草上的露珠都被蒸发了。

“不好!”

欧阳然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针扎了一样,

“调虎离山!他们的目标是码头的集装箱!”

慕容宇一把推开缠在身上的寸头醉汉,拽着欧阳然就往外跑,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却顾不上疼。

他的手紧紧攥着欧阳然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像颗定心丸,让慌乱的欧阳然瞬间冷静下来。

“快!去码头!我们监视的 c0815 号集装箱肯定出事了!”

两人冲到车旁,慕容宇刚想开车门,就被欧阳然拉住:

“等等!那个寸头醉汉的领口…… 有猛虎帮的纹身!”

他的声音带着震惊,

“我刚才跟他纠缠时,看到他领口露出的纹身,和上次在仓库看到的猛虎帮成员纹身一模一样!这些人是赵国安的手下,故意装醉缠住我们!”

“不管了,先去码头!”

慕容宇打开车门,把欧阳然推到副驾,自己则坐进驾驶座,猛踩油门,汽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路上的警笛声越来越近,消防车和警车的灯光染红了半边天,空气中弥漫着橡胶燃烧的刺鼻气味,连风都变得灼热,吹在脸上像被火烧。

刚拐进码头的小路,就看到熊熊燃烧的集装箱,黑色的浓烟直冲天际,像条巨大的黑龙,遮住了半边月亮。

热浪扑面而来,烤得皮肤发疼,汽车的引擎盖都变得滚烫,慕容宇不得不把车停在离火场五十米远的地方。

“是我们监视的 c0815 号集装箱!”

慕容宇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看着燃烧的集装箱,心里像被刀割一样

—— 里面不仅有军火,还有他们这几天记录的三十辆可疑货车的信息,现在全烧没了。

他的胳膊还在流血,血滴在方向盘上,晕开小小的血花,却感觉不到疼,只剩下无尽的自责:

“都怪我,要是我早点识破他们的阴谋,就不会……”

“别自责,”

欧阳然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伤口,动作轻得像羽毛,

“我们早就料到赵国安会来这手,我在集装箱里安装了微型追踪器和数据备份器,刚才爆炸前,所有数据已经传送到了林峰教官的电脑里,包括你记录的可疑货车车牌号,还有我破解的赵国安和猛虎帮的交易记录,甚至还有核弹头的最终坐标。”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左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你以为我会那么傻,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一个集装箱里?”

慕容宇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颗被点亮的星星,他抓住欧阳然的手,激动得声音都抖:“你什么时候安装的?我怎么没看到?你也太厉害了吧!我还以为……”

“就在你清理仓库通风口的时候,”

欧阳然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你当时专注得像只盯着老鼠的猫,根本没注意到我偷偷溜进集装箱装设备。

不过看在你刚才挡在我前面,替我挨了啤酒瓶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你没发现的事了。”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温柔,

“还有,你刚才拽着我跑的时候,手劲真大,差点把我的手腕捏断了,现在还疼呢。”

“谁让你跑得那么慢,”

慕容宇嘴硬道,脸颊却有点发烫,像被煮熟的虾子,

“我要是不拽着你,你早就被火浪追上了。再说了,你肋骨还没好,跑起来跟蜗牛似的,我不拽着你,难道看着你被烧到?”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暖暖的

—— 欧阳然总是这样,看似冷静,却把所有细节都考虑到,像个可靠的后盾,让他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觉得有底气。

两人正说着,就看到警戒线外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 赵国安穿着件黑色风衣,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消防车的灯光里,嘴角勾着冷笑,像只看着猎物落入陷阱的狐狸。

他手里把玩着个银色打火机,火苗在他指间跳跃,映得他眼底满是恶意,像淬了毒的刀。

“慕容警官,欧阳警官,来晚了一步啊。”

赵国安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平静,却掩不住得意,

“可惜了那些证据,一把火全烧没了,你们这几天的监视,算是白费功夫了。”

他的目光扫过燃烧的集装箱,语气里满是嘲讽,

“没有证据,你们拿什么定我的罪?走私?洗钱?还是核弹头?不过是你们的一面之词,谁会信?”

“是你干的!”

慕容宇的拳头紧紧攥着,指甲几乎嵌进掌心,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却感觉不到疼,

“你故意派你的手下装醉缠住我们,趁机炸掉逍装箱,销毁证据!你以为这样就能逍遥法外了?”

“是又怎么样?”

赵国安笑得更得意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个黑色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段视频

—— 是他们在仓库监视码头的画面,

“你们以为你们的监视很隐蔽?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张教官每天都在向我汇报你们的动向。我就是要让你们看着证据被烧掉,让你们知道,跟我作对,只有失败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