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首次任务,默契十足(1 / 2)

码头尽头的霓虹灯管在咸腥海面上投下扭曲的光斑,像被揉碎的彩虹,又像打翻的调色盘,将海水染得五颜六色。

海风裹挟着浓烈的鱼腥气扑面而来,潮湿的空气里还夹杂着某种腐烂的海草气息,刮在脸上带着细微的刺痛,慕容宇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扯了扯花衬衫领口。

第三颗纽扣硌着锁骨处的纹身贴纸,传来一阵轻微的痒意

—— 那是欧阳然昨晚用马克笔勾勒的猛虎帮标志,笔尖在他皮肤上游走的触感还残留在神经末梢,痒得像有只海虾在皮下蹦跶,让他总想伸手去挠。

远处货轮的汽笛声刺破夜空,惊起一群贴着水面盘旋的海鸥。

慕容宇抬头望去,只见斑驳的集装箱堆叠如山,在霓虹光影的笼罩下,投下巨大而诡异的阴影。

海浪拍打着码头的混凝土护岸,发出有节奏的撞击声,混着岸边酒馆里传来的喧闹声,在夜色中交织成一曲奇特的乐章。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紧张,却被海风呛得猛咳起来。

慕容宇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衬衫口袋,那里藏着微型录音设备,冰凉的触感提醒着他这次任务的重要性。

咸涩的海风不断掀起他的衣角,带着盐粒的水珠沾在睫毛上,模糊了视线。

他眯起眼睛,假装随意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余光却警惕地留意着每个进出码头的身影。

此刻,他多么希望能像往常一样,和欧阳然通过耳麦轻松调侃,然而为了任务安全,通讯设备早已关闭,两人只能依靠事先制定的暗号保持联络。

“领口再开点,”

欧阳然的声音裹着海风撞过来,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黑色皮衣拉链蹭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这寂静的码头格外清晰,“缅甸买家不穿得像刚从赌场出来,会被看穿的。”

他说着,伸手替慕容宇扯开纽扣,指尖故意划过喉结,像在验证什么似的停顿半秒,那温热的触感让慕容宇的心跳漏了一拍。

慕容宇拍开他的手,闻到对方袖口飘来的酒精味 —— 那是擦掉临时纹身的卸妆水,混着淡淡的消毒水气息,和三年前在祠堂帮他处理伤口时一模一样。

那时欧阳然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着药水,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让他心里泛起一阵暖流。

“彼此彼此,”

他盯着欧阳然靴筒露出的匕首柄,金属反光里映出自己有些扭曲的影子,“保镖穿得比雇主还招摇,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来拆台的?”

【这家伙故意的吧。】

慕容宇斜倚在越野车后座,指节无意识叩击着膝盖。

车内昏暗的顶灯将欧阳然半边轮廓镀上冷银,他的目光却精准捕捉到对方锁骨处若隐若现的蛇形纹身

—— 那抹黑色墨水在苍白皮肤上游走,像条吐着信子的小蛇,鳞片在呼吸间泛起微光,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昨夜宿舍的场景突然闪回。

暖黄台灯下,欧阳然歪着脑袋对着镜子,银柄眉笔在锁骨上方反复勾勒,衬衫第二颗珍珠扣不知何时崩开,露出冷白肌肤与凌厉的锁骨线条,宛如文艺复兴时期雕塑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当慕容宇随手扔出的话梅 “啪” 地砸中他泛红的额头时,这个向来沉稳的少年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手忙脚乱地扣纽扣,耳尖红得滴血:

“你、你干嘛突然扔东西!”

那慌乱模样与平日持枪时的冷峻判若两人,倒像只炸毛的白兔,让人忍不住想揪揪他软软的耳朵。

此刻执行任务,那截纹身大半被黑色皮衣领口咬住,唯有蛇眼处的朱砂红点刺破夜色,像滴凝固的血珠,又像团跳动的火星,在幽暗中诡异地明灭,与欧阳然藏在战术目镜后的锐利目光遥相呼应。

慕容宇喉间溢出声轻笑,指尖摩挲着腰间枪柄,突然期待起接下来的行动 —— 带着这样容易炸毛的搭档,说不定会比想象中更有趣。

海风突然掀起货柜的帆布,发出 “哗啦啦” 的声响,腥气里混着劣质香水味,像打翻的香水瓶,刺鼻得让人皱眉。

独眼龙的皮鞋踩在积水里发出咕叽声,一步一步,像踩在人的心脏上,让人莫名紧张。

他那颗黑曜石假眼在路灯下泛着冷光,仿佛能洞察一切。

慕容宇叼起雪茄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对方袖口露出的蛇形纹身

—— 比欧阳然的多出三颗毒牙,是泰国黑帮 “眼镜蛇” 的标记,和档案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他的心猛地一沉,像坠入了冰窖,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

“货呢?” 独眼龙的假眼转向欧阳然时,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种令人不适的黏腻感。

慕容宇的手悄悄摸向腰间,指尖触到冰冷的枪身,才稍微安定了些。

花衬衫口袋里的微型录音器硌着肋骨,那是今早欧阳然塞给他的,外壳还留着对方体温,带着一丝暖意。

昨夜调试设备时,这家伙非要把耳机线缠在两人手腕上,说这样信号最稳,结果缠成死结解了半宿,两人互相埋怨着,却又忍不住笑出声,那温馨的画面此刻还历历在目。

“在船上。”

慕容宇用蹩脚的方言回答,努力模仿着缅甸口音,舌头像是打了结,说出来的话自己都觉得别扭。

眼角余光瞥见欧阳然的手指在皮衣口袋里蜷了蜷 —— 这是他们约定的警戒信号。

三年前战术考核时,欧阳然也是这样,用手指敲击枪套传递摩斯密码,帮他躲过模拟敌人的突袭。

那时他就觉得,欧阳然是他最默契的搭档,无论多危险的情况,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此刻那截露在袖口外的蛇形纹身突然让他后颈发紧,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独眼龙突然笑起来,假眼后的肌肉抽搐着,表情狰狞得像恐怖片里的鬼怪:

“听说慕容家的小少爷也混这行?” 他抬手去摸假眼的动作,和档案里描述的威胁信号分毫不差。

慕容宇的雪茄差点掉在地上,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 对方怎么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难道他们的计划暴露了?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让他一阵眩晕。

枪声在海风里炸响时,像平地惊雷,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慕容宇几乎是本能地将独眼龙按在集装箱上,粗糙的箱壁硌得他手肘生疼。

麻醉弹擦着他耳尖飞过的瞬间,他闻到欧阳然身上的硝烟味混着淡淡的薄荷香 —— 那是对方常用的牙膏味,此刻却让心脏像被攥住般发紧,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膝盖顶住对方后腰的力度分毫不差,是警校格斗课上练了千百遍的动作,只是这次,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脊椎的震颤,那是恐惧带来的反应。

“左边第三个箱子有夹层。”

欧阳然的声音贴着他耳朵传来,温热的气息让耳廓发烫,像有团小火苗在燃烧。

慕容宇转头时,正好撞上对方镜片后的目光,里面映着集装箱上的锈迹,像幅抽象画,却又清晰地倒映出他的影子。

这让他想起山区拉练的夜晚,两人挤在睡袋里研究地图,欧阳然的呼吸也是这样,拂过他耳垂时带着青草香,那时候的月光格外温柔,洒在两人身上,像盖了层薄薄的银纱。

撬开木板的瞬间,白色晶体滚落出来,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像碎掉的玻璃,却又带着种致命的诱惑。

慕容宇的手套沾了粉末,冰凉的触感透过手套传来。

突然想起今早欧阳然非要替他戴手套,指尖在掌心反复摩挲的触感,带着点痒痒的暖意。

那时阳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在对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像撒了把金粉,让他的眼睛像盛满了星光,格外好看。

“这纯度,”

欧阳然用匕首挑起晶体的动作,精准而利落,让慕容宇想起他解剖课上划开标本的样子,冷静又专注,“比猛虎帮的货好三成。”

匕首反光里,他看见自己花衬衫上的猛虎标志被汗水晕开,像只流泪的猫,滑稽得让人想笑。

昨夜欧阳然画到凌晨三点,说要 “还原黑帮美学”,结果把虎纹画成了猫咪,被慕容宇笑了半天,他还不服气地说:“这是抽象派,你不懂。

” 现在看来,确实挺 “抽象” 的。

回警局的路上,张队长的笑声震得车窗嗡嗡响,像有只蜜蜂在耳边飞。

“你们俩这配合,”

他看着后视镜里交叠的影子,眼里满是欣慰

,“比老夫老妻还默契。”

慕容宇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瞥见副驾上欧阳然正在把玩的银色耳钉 —— 那是他重新打磨过的,缺口处刚好能嵌进自己的平安绳。

这是他偷偷准备的小礼物,想着任务成功后送给对方,没想到他先拿出来了。

“张队您可别乱说,”

欧阳然把耳钉抛过来,金属划过空气的弧线,流畅而优美,和三年前递给他急救包时一模一样,带着种熟悉的默契,

“某人昨天还把我的咖啡换成醋,害我酸了一整天,现在想想还牙酸呢。”

慕容宇的手指刚触碰到耳钉,刺骨的寒意便顺着指尖传来,仿佛这小小的耳钉承载着无尽的冰凉。

当他将耳钉翻转过来,一个精致小巧的 “宇” 字映入眼帘,虽笔画简洁,却饱含着深深的情意,每一笔都像是精心雕琢,诉说着难以言表的心意。

他的指尖不自觉地在耳钉的缺口处轻轻摩挲,思绪如潮水般涌回昨夜。

那时,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温柔地洒进屋内,为整个房间披上了一层银纱。

他正小心翼翼地帮欧阳然处理枪伤,看着对方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容,心中满是心疼。

欧阳然咬着毛巾,艰难地挤出几句胡话:

“等任务结束,我们去吃巷尾的牛肉面,加双倍牛肉。”

那声音虽含糊不清,却带着无比的坚定。

慕容宇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欧阳然锁骨处的蛇形纹身上,月光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在那纹身上缓缓流淌,宛如一条闪烁着光芒的星河,散发着神秘而又温柔的气息,那一刻的静谧,让时间仿佛都停止了流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