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终极考核,并肩作战(1 / 2)

模拟城市的柏油路在正午的烈日下蒸腾着扭曲的热浪,战术靴踩上去发出黏腻的

声,每一步都像踩在融化的沥青里,连靴底的纹路都被烫得微微变形。

便利店仿真货架后的慕容宇后背早已湿透,深色训练服紧贴着每一寸凸起的脊椎骨,汗水顺着腰线在战术腰带上蜿蜒出深色水痕。

92 式模拟手枪的磨砂塑料枪身裹着层细密的汗膜,指腹打滑的瞬间,他却精准地数着三十米外咖啡亭檐角滴落的水珠 —— 每秒七滴,和三年前暴雨夜两人在操场罚站时,看台铁皮接缝处漏雨的频率分毫不差。

水珠坠地时溅起的细小水花,恍惚间竟与当年溅在两人裤脚上的泥水重叠。

对面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光,将欧阳然困在透明的光晕里。

少年半蹲在遮阳伞下,黑色训练服的领口被风掀起,露出的锁骨像道诱人的浅沟。

发梢沾着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在脖颈凹陷处积成小小的水洼,看得慕容宇喉结发紧。

【这家伙就不能把领口系好吗?】

他暗骂着移开视线,余光却不受控地追着那滴将落未落的水珠,直到它滑进衣领深处,消失在布料褶皱里。

“左翼佯攻。” 慕容宇的战术手语打得又快又稳,拇指碾过食指第二关节的动作带着独特的节奏 —— 这是他们在无数次对抗训练中磨出的暗号。

三年前格斗馆的场景突然撞进脑海:同样的手势让他险险躲过欧阳然突袭的侧踹,却还是被按在软垫上。

少年压在他身上的呼吸滚烫,发梢扫过他的鼻尖,带着刚运动完的汗水味,和此刻透过瞄准镜看到的起伏胸膛奇妙重合,让他的心跳漏了半拍。

欧阳然突然歪了歪头,额前那绺不服帖的碎发扫过耳尖,露出那点没褪尽的红晕。

他回了个标准的 “收到” 手势,无名指却故意比出个挑衅的弧度 —— 那是上次射击考核,这家伙嘲笑他脱靶时的标志性动作。

阳光穿过他持枪的指缝,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图书馆里他偷看的那本刑侦笔记上,被荧光笔标出的重点段落,每一笔都透着认真,却又藏着点狡黠。

“记住,别逞英雄。” 慕容宇的声音透过蓝牙耳机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

他调整呼吸的瞬间,看见欧阳然突然猫着腰冲过来,掌心的温度烫得像团火,猛地攥住他的手腕。

“拿着。” 一枚黄铜色的子弹被塞进他手心,弹壳上刻着细小的 “73”,是父亲当年的专用弹。

少年的指尖在他掌心飞快地画了个圈,留下酥麻的痒意,“我妈说这叫护身符。”

慕容宇的喉结重重滚动。

这颗子弹被摩挲得发亮,边缘的弧度恰好贴合他的掌心,像块长在血肉里的骨头。

他想起仓库里那枚带血的警徽,想起昨夜管道里欧阳然说 “73 和 74 永远是搭档” 时,睫毛上沾着的铁锈粉末。

那时少年的呼吸喷在他颈窝,带着薄荷牙膏的清凉,把他烫得差点把录音笔掉进管道缝里。

“考核开始!” 广播里的指令刚落,欧阳然已经翻出咖啡亭的护栏。

黑色训练服在阳光下划出利落的弧线,他故意撞翻的垃圾桶发出巨响,铁皮与地面碰撞的回声在模拟街道上荡开。

三个穿着迷彩服的模拟劫匪果然被吸引,转身的瞬间,慕容宇从右翼突入,塑料子弹精准命中 “劫匪” 的肩胛。

击发时的后坐力顺着枪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这熟悉的触感瞬间将记忆拽回五年前的射击场。

那天的阳光比此刻更灼人,蒸腾的热浪裹着塑胶跑道的气味,欧阳然倚在三米外的防护栏上,迷彩短袖被汗水洇出深色云纹。

少年眯着眼凑近他肩膀,发梢扫过他泛红的耳尖:笨蛋,要含胸。 带着薄荷牙膏清凉的气息混着硝烟,在他颈侧凝成细密的水珠。

扳机扣动的瞬间,他的睫毛猛地颤动 —— 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后颈突然落下的温热呼吸。

子弹偏离靶心的呼啸声里,欧阳然得逞的轻笑刺进耳膜。

成绩揭晓时,两人的 95 分在积分榜上并列,可欧阳然偏要在他的评分表背面,用碳素笔歪歪扭扭地画了只哭丧脸的猫。

那猫耷拉着的嘴角和乱蓬蓬的胡须,活脱脱是他当时又懊恼又窘迫的模样。

此刻他摩挲着枪身的防滑纹,恍惚看见评分表边角晕开的汗渍,正慢慢化作靶场上少年狡黠的眉眼。

“左翼安全。” 欧阳然的声音突然紧绷,“三楼有异动。”

慕容宇冲上楼时,正看见模拟人质突然掏出匕首。

那是个穿着校服的假人,脸上画着惊恐的表情,却在转身时露出后颈的蛇形图腾 —— 和李默颈后那枚一模一样。

他的心脏骤然缩紧,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将假人护在身下。

塑料匕首刺中他后背的瞬间,欧阳然的枪声同时响起。

模拟子弹打靶 “人质” 的手腕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少年扑过来时带起一阵风,发梢扫过他的脸颊,带着硝烟和阳光混合的味道。

“你找死啊!” 欧阳然的声音在发抖,手指死死按在他后背的 “伤口” 上。

他的睫毛上沾着灰尘,眼睛亮得惊人,像头被惹毛的小兽,“说了别逞英雄!”

慕容宇突然仰头笑出声,胸腔震动带起身后欧阳然微微摇晃。

他反手扣住对方按在自己后背的手腕,指腹反复碾过虎口处那道因常年握枪磨出的浅棕色薄茧,粗糙触感与掌心温度交织,竟让这冰冷的金属器械痕迹都变得鲜活起来。

记忆突然翻涌,三年前滇西雨林的暴雨来得毫无征兆。

当时慕容宇正全神贯注观察着树上的标记,完全没注意到头顶松动的巨石。

千钧一发之际,是欧阳然像头黑豹般猛地扑过来,将他整个人扑倒在地。

那滚落的石头擦着欧阳然的手臂砸下,瞬间在他小臂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回营地的路上,欧阳然硬是咬着牙把渗血的手臂藏在身后,还强撑着露出招牌的痞笑:只是擦伤,不碍事。 可慕容宇分明看见他每走一步都在暗暗吸气,苍白的脸色与故作轻松的话语形成刺眼对比。

当晚扎营时,慕容宇偷偷往欧阳然背包最里层塞了瓶红花油,那是他好不容易从当地老乡手里换来的。

第二天清晨,当慕容宇打开自己的背包,却发现红花油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几颗包装精致的柠檬糖。

看着那熟悉的包装纸,慕容宇嘴角不自觉上扬 —— 这分明是他前几天在镇上念叨过的口味。

此刻回想起来,当时欧阳然那副 不小心买多了 的随意模样,分明是早就记在心里了。

清理完所有 “劫匪”,两人靠在楼梯间喘气。

汗水顺着欧阳然的下颌滑落,在脖颈的凹陷处积成小小的水洼。

慕容宇递过去的水瓶被他一饮而尽,喉结滚动的弧度让他想起解剖课上,被福尔马林浸泡的喉头标本,却没此刻一半诱人。

【原来他喝水的时候,喉结会动得这么厉害。】

慕容宇赶紧移开视线,假装研究墙上的弹孔,耳朵却红得发烫。

“喂,” 欧阳然突然凑过来,蓝牙耳机的线缠在两人中间,像条暧昧的锁链,“你说赵国安会不会来看成绩?”

他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像只振翅的蝶,“我猜他现在脸都绿了,跟上次被我们当众揭穿他偷偷改考核评分时一个德行。”

慕容宇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嘴角那道没愈合的伤口。

仓库里李默癫狂的笑声还在耳边回响,那枚掉落的芯片像根刺,扎在记忆深处。

他突然伸手,用拇指擦掉少年唇角的污渍,指尖的触感柔软得像团云。

“干什么?” 欧阳然的耳尖瞬间红透,像被夕阳染过的云霞。

他偏头躲开的动作,和上次在禁闭室慕容宇偷偷给他涂药膏时一模一样,却在转身时,故意让肩膀撞了他一下,力道不大,却带着明显的试探。

考核成绩公布时,王浩的惊呼声差点掀翻广播室。

“满分!宇哥然哥你们是神吧!”

胖乎乎的少年举着评分表蹦过来,眼镜滑到鼻尖上,脸上的婴儿肥因为激动而抖动,

“林教官说这是建校以来第一个满分!比上次射击联赛你们并列第一还厉害!”

林峰教官站在颁奖台旁,军绿色的常服熨帖笔挺。

他看着他们的眼神里带着笑意,眼角的皱纹却透着严肃。

“不错。”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但记住,真正的战场没有模拟。”

他顿了顿,目光在两人交握又迅速分开的手上扫过,“下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关于毕业分配的事。”

赵国安端着鎏金奖杯的手顿在半空,原本慈眉善目的笑容像被定格的蜡像,凝固在布满褶皱的脸上。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瞳孔在触及慕容宇胸前那枚泛着冷光的警徽时,突然如被石子惊破的湖面般剧烈收缩,泛起难以掩饰的阴鸷。

颁奖台的聚光灯下,他伸出的右手青筋暴起,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着青白,冰凉的指尖在握住慕容宇手掌的刹那,像是要将对方的骨头碾碎。

“慕容同学很有你父亲的风范。”

他刻意拖长的尾音里裹着蜜糖般的虚伪热情,却在话音落下的瞬间,语调陡然降至冰点,像是毒蛇吐信时的嘶嘶声,字字如淬了冰的利箭,暗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警告意味。

“赵局过奖了。” 慕容宇回握的力道更重,故意让警徽硌在对方手背上,“比起我父亲,我更擅长发现藏在暗处的东西。”

赵国安转身时,被欧阳然故意伸脚绊了个趔趄。

少年道歉的声音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哎呀赵局,对不起啊,我这脚昨天追劫匪崴了还没好呢。”

他捂着脚踝装傻的样子,和上次在食堂抢最后一块排骨时,假装被烫伤的表情如出一辙,看得慕容宇差点笑出声。

下台时,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纠缠不清的藤蔓。

欧阳然撞了撞他的肩膀,子弹壳在慕容宇的口袋里发出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