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欧阳然的手肘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
慕容宇顺势低头,看到对方用手指悄悄掀起银牌的一角 —— 奖牌背面,竟用激光刻着个微型的通风管道图案,和十年前仓库的结构图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恭喜啊,慕容同学。”
李默不知何时凑到了领奖台边,手里端着杯矿泉水,笑容里的恶意几乎要溢出来,“可惜某人啊,本来能拿金牌的,偏偏要逞英雄。” 他说话时,故意往欧阳然的伤口方向靠了靠,像是要撞上去。
“滚开。” 慕容宇侧身挡在欧阳然身前,语气冷得像淬了冰。
他注意到李默的袖口沾着点灰色粉末,和障碍赛高墙上的水泥灰颜色一致,心脏猛地一沉。
李默挑眉笑了笑,没再说话,转身时故意撞了下慕容宇的肩膀,嘴唇贴近他耳边低语:“听说过螳螂捕蝉吗?” 温热的气息带着薄荷糖的甜腻,却让慕容宇像被毒蛇咬了口,浑身发冷。
颁奖仪式结束后,两人并肩走下领奖台。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纠缠在一起的藤蔓。
欧阳然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个用锡纸包着的东西塞进慕容宇手里:“这是我在高墙上捡到的,像是某种引爆装置的碎片。”
锡纸的温度烫得惊人,慕容宇打开一看,那金属碎片上刻着的符号,和他藏在袖口的芯片上的标记如出一辙。
他猛地看向欧阳然,对方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像藏着两颗星星。
“看来,我们要找的东西,比想象中更近。” 欧阳然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
他抬手理了理慕容宇被风吹乱的衣领,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对方的喉结,像道微弱的电流窜过。
慕容宇的呼吸顿了顿,看着夕阳落在欧阳然的侧脸,将他的睫毛染成金色,突然觉得所有的危机和阴谋,似乎都在这瞬间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哪怕前路布满荆棘,他也有勇气走下去。
他不得不承认,欧阳然虽然有时候很倔,但观察力和分析能力都很强,有他在身边,确实让人安心不少。
“你的肩膀……” 慕容宇的目光落在对方渗血的绷带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死不了。” 欧阳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倒是你,刚才冲线的时候,膝盖是不是又疼了?我看你踉跄了一下。”
慕容宇愣了愣,没想到自己那么细微的动作都被他注意到了。
“小伤而已。” 他别过脸,耳尖有些发烫。
这家伙,平时看着冷冰冰的,没想到还挺关心人的。
“小伤?” 欧阳然挑眉,伸手戳了戳他的膝盖,“去年是谁因为这‘小伤’,在医院躺了三天?我记得某人当时还嘴硬说没事,结果下楼梯都得扶着墙。”
“那是意外!” 慕容宇的反驳带着点气急败坏,却引得欧阳然低笑起来。
那笑声很轻,像风吹过树叶,却让慕容宇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偷偷看了一眼欧阳然,发现他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会有两个浅浅的梨涡,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对了,” 欧阳然突然收起笑容,表情严肃起来,“你觉不觉得赵主任今天有点奇怪?他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
慕容宇点头:“嗯,他刚才给我颁奖的时候,在我手心划了个‘危’字,还按了摩尔斯电码的 SoS。”
“什么?” 欧阳然瞪大了眼睛,“他到底想干什么?是在提醒我们,还是在警告我们?”
“不知道。” 慕容宇摇摇头,“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简单。
还有李默,他今天的行为也很可疑,墙上的砖块松动,说不定就是他搞的鬼。”
“有道理。” 欧阳然皱着眉,“我们得小心点,这次联赛恐怕没那么简单。”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但同时,也有一种默契在悄然滋生,仿佛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们都能一起面对。
这时,林峰教官走了过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你们俩今天表现都不错,尤其是慕容宇,打破了记录。
不过别骄傲,后面还有更难的比赛等着你们。”
“是,教官。”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林峰教官看了看他们,意味深长地说:“联赛不仅是较量,也是考验。
有时候,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听到的也可能是假的,你们要自己分辨清楚。”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慕容宇和欧阳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教官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慕容宇握紧了拳头,“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欧阳然点头:“嗯,找到真相,还我父亲和你父亲一个清白。”
两人并肩往宿舍走去,晚霞在天边烧得正旺,将天空染成片瑰丽的火海,像在为他们即将到来的战斗,点燃了序幕。
而在他们身后的阴影里,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的背影,像在黑暗中蛰伏的狼,等待着最佳的狩猎时机。
慕容宇不经意间回头,只看到一片模糊的影子,他皱了皱眉,拉着欧阳然加快了脚步。
“怎么了?” 欧阳然疑惑地问。
“感觉有人在跟着我们。” 慕容宇低声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欧阳然也紧张起来,握紧了拳头:“不管是谁,只要他敢来,我们就奉陪到底。”
慕容宇看着他坚定的侧脸,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有这样一个伙伴,真好。
他偷偷碰了碰欧阳然的手,对方愣了一下,没有躲开,反而轻轻回握了他一下。
两人都没有说话,但彼此的心意,却在这无声的触碰中传递着。
回到宿舍,慕容宇帮欧阳然重新处理了伤口。
看着他疼得龇牙咧嘴却强忍着不吭声的样子,慕容宇忍不住笑了:“你说你,都这样了,还硬撑着。”
“谁硬撑了?” 欧阳然嘴硬道,“这点疼算什么,想当年我……”
“行了行了,知道你厉害了。” 慕容宇打断他,“赶紧休息吧,明天还有比赛呢。”
欧阳然乖乖躺下,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慕容宇看他不安稳,便在他身边躺下,轻声说:“别想太多了,有我呢。”
欧阳然握着发烫的手机,屏幕上刚结束的通话记录还泛着冷光。
夜风裹着细雨拍打窗棂,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直到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慕容宇递来温热的姜茶,杯壁凝结的水珠洇湿了欧阳然冰凉的指尖。
月光透过半掩的百叶窗斜斜切进来,在慕容宇棱角分明的轮廓上镀了层银边。
他垂眸整理桌上的案卷时,长睫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随着翻动纸张的动作轻轻颤动。
别想太多。 慕容宇忽然开口,声音像裹着绒布的铁块,明天我陪你去现场
欧阳然愣住,转头望向这个并肩作战多年的搭档。
记忆里第一次出任务时,正是这样带着体温的安慰让他稳住颤抖的枪。
此刻对方肩章上的警徽在月光下微微发亮,和记忆里某个模糊的瞬间重叠。
他接过姜茶轻抿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漫进胸腔。
雨声渐歇,月光却愈发清亮,将慕容宇制服上的纽扣照得锃亮。
不知为何,那些盘旋整夜的不安突然变得遥远。
他倚着椅背
了一声,困意裹挟着令人安心的雪松气息,很快将意识卷入沉沉梦境。
慕容宇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很艰难,但他会一直陪着欧阳然走下去,直到找到真相的那一天。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欧阳然的头发,然后也闭上了眼睛。
夜色渐深,宿舍里一片寂静,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织。
而危险,却在悄然逼近,像一张无形的网,正慢慢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