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包丽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疏离,“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
李萌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很担心:“丽丽,你一个人可以吗?牟林瀚会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放心吧,我没事。”包丽勉强笑了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李萌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临走前,她再三叮嘱:“丽丽,如果你有任何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会马上过来找你。”
包丽点了点头,看着李萌离开的背影,眼泪再次掉了下来。她知道,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李萌了。她不能再拖累任何人,尤其是这个在她黑暗的生命里,唯一给过她温暖的朋友。
办理完出院手续,包丽没有回学校,也没有联系牟林瀚。她独自一人来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宾馆,开了一个房间。
走进房间,她反锁了房门,将所有的窗帘都拉上,房间里瞬间陷入了黑暗。她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缝隙,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心里充满了绝望。
她拿出手机,翻看着通讯录里的名字。父母、李萌、高中同学……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段回忆,一段曾经的美好。可现在,这些美好都被牟林瀚的折磨摧毁得干干净净。
她想给父母打个电话,想听听他们的声音,可她又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让他们担心。她想给李萌发一条消息,想跟她说声谢谢,可她又怕牟林瀚发现,会对李萌不利。
最终,她什么也没做。她把手机扔到一边,走到床头柜前,从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药瓶。那是她出院时,医生给她开的安眠药,用来帮助她睡眠。
她拧开瓶盖,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白色药片,嘴角勾起一抹惨淡的笑容。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彻底摆脱痛苦,才能让她重新获得自由。
她倒出一把药片,放在手心,白色的药片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光。她想起了未名湖畔的柳树,想起了博雅塔下的誓言,想起了那个曾经自信开朗、笑容明媚的自己。
她也想起了牟林瀚的残忍和偏执,想起了那些无休止的羞辱和折磨,想起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想起了手腕上的伤口。
所有的回忆交织在一起,像一场噩梦,让她窒息。
她拿起水杯,将手心的药片全部倒进嘴里,然后猛地喝了一大口水,将药片咽了下去。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可她却觉得一阵解脱。
她又倒出一把药片,再次咽了下去。一次又一次,直到药瓶里的药片所剩无几。
药效很快就发作了,她觉得头晕目眩,眼皮越来越重。她走到床边,躺了下去,闭上眼睛。
黑暗中,她仿佛看到了父母温柔的笑容,看到了李萌关切的眼神,看到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朝着她微笑。她也看到了牟林瀚狰狞的脸,听到了他恶毒的辱骂。
可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的身体越来越轻,仿佛要飘起来一样。她知道,自己即将离开这个让她痛苦不堪的世界,离开这个以爱为名的囚笼。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在心里默默地说:“妈妈,爸爸,对不起,女儿不孝。萌萌,谢谢你,祝你以后幸福。牟林瀚,我终于可以摆脱你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车鸣声。白色的药瓶滚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随后便归于沉寂。
未名湖的水依旧荡漾,博雅塔的影子依旧矗立在夕阳下。燕园里的海棠花还在盛开,粉白的花瓣簌簌落下,铺成一片温柔的花毯。可那个曾经在这片校园里留下过欢笑和泪水的女孩,却永远地离开了。
她的生命,定格在了24岁的那个下午。她的爱情,最终变成了一场以爱为名的摧毁。她的绝望,随着那200多粒安眠药,一起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而这场悲剧,并没有随着她的离去而结束。牟林瀚的残忍和偏执,终将受到法律的制裁。而包丽的故事,也将成为一道警钟,提醒着每一个人,警惕那些以爱为名的伤害,珍惜自己的生命和尊严。
未名湖的风,似乎在为她哭泣。博雅塔的影子,似乎在为她叹息。这个曾经令人艳羡的北大才女,最终在一场畸形的爱情里,香消玉殒,只留下一声沉重的绝响,回荡在燕园的上空,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