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都行。”林砚尘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微微颤抖,“离开这里,重新开始。我会照顾你,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苏晚看着他,眼泪流得更凶了。“可是……我们怎么解释?大家都知道……”
“不用解释。”林砚尘打断她,“我们可以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相信我,苏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苏晚沉默了很久,久到林砚尘以为她不会答应。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好。”
林砚尘的心猛地一松,像卸下了千斤重担。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握住了全世界。
“等你出院,我们就走。”他说,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
接下来的几天,林砚尘一边工作,一边偷偷为离开做准备。他订了去南方的机票,租了房子,辞了职。他甚至想好了,到了新的城市,他可以找份工作,苏晚可以继续画画,他们可以像普通人一样,过平静的生活。
他每天都去医院看苏晚,给她带她喜欢吃的水果,陪她说话,给她讲南方的阳光和大海。苏晚的气色一天天好起来,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
林砚尘以为,他们终于可以摆脱过去,迎来新生。
可他忘了,“林砚书”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出院前一天,林砚尘去医院,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
“你想走?跟那个林砚尘一起走?”是“林砚书”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甘,“苏晚,你别忘了,你是我老婆!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我不是你老婆!”苏晚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决绝,“林砚书,我们离婚吧。”
“离婚?”“林砚书”笑了,笑得狰狞,“你想都别想!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林砚尘心里咯噔一下,推门冲了进去。
眼前的一幕让他睚眦欲裂——“林砚书”正掐着苏晚的脖子,把她按在病床上,眼睛红得像要吃人。
“放开她!”林砚尘大吼一声,冲过去拉开“林砚书”。
“林砚尘?你来得正好!”“林砚书”像疯了一样扑上来,“我今天就让你们这对狗男女一起死!”
两个又扭打在一起。“林砚书”像是豁出去了,招招往死里打。林砚尘顾及着病房里的苏晚,不敢放开手脚,渐渐落了下风。
就在这时,“林砚书”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是他从病房的水果篮里拿的。
“我杀了你!”他嘶吼着,举刀刺向林砚尘。
林砚尘下意识地躲开,刀没刺中他,却刺中了扑过来想阻止他们的苏晚。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苏晚低下头,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刀,眼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一口血。
“晚晚!”林砚尘和“林砚书”同时惊叫出声。
林砚尘冲过去,抱住倒下来的苏晚,她的身体软软的,体温一点点流失。
“晚晚,别怕,我带你去医院……不,你就在医院……医生!医生!”他语无伦次地喊着,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苏晚看着他,眼神渐渐涣散,嘴角却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林砚书……”她轻轻说,声音细若游丝,“我好像……早就知道了……”
她知道?她早就知道了?
林砚尘的心脏像是被瞬间掏空,巨大的悲痛和悔恨淹没了他。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为什么要让她带着这个秘密,承受了这么多痛苦?
“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遍遍地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苏晚苍白的脸上。
苏晚的手微微动了动,似乎想摸他的脸,却最终无力地垂了下去。她的眼睛闭上了,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像一片被风吹落的叶子,悄然凋零。
“啊——!”林砚尘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像一头失去了一切的野兽。
“林砚书”站在一旁,手里还握着那把沾血的刀,脸上溅了几滴血,眼神空洞,像是被吓傻了。
林砚尘缓缓抬起头,看向他,眼里没有了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像万年不化的寒冰。
他慢慢地站起来,一步步走向“林砚书”。
“你杀了她。”他说,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我不是故意的……”“林砚书”后退着,声音颤抖,“是她自己扑上来的……”
“你杀了她。”林砚尘重复道,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猛地冲过去,夺过“林砚书”手里的刀,毫不犹豫地刺进了他的胸口。
“林砚书”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胸口的刀,又看着林砚尘,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林砚尘扔掉刀,走到病床边,抱起苏晚冰冷的身体。她的脸上很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
他低头,在她冰冷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像在告别,也像在承诺。
“晚晚,别怕,我带你回家。”
他抱着她,一步步走出病房,走出医院,走向了天台。
外面下着雪,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肩膀上,很快积了薄薄一层白。他站在天台边缘,看着脚下的车水马龙,看着这座埋葬了他所有青春和爱恋的城市。
怀里的人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
他笑了,笑得眼泪直流。
“晚晚,你说过,想看南方的海。”他轻声说,“我带你去看。”
说完,他抱着苏晚,纵身跳了下去。
雪花还在飘,像无数只白色的蝴蝶,在空中飞舞,掩盖了这世间所有的罪恶和悲伤。